王笑与钱朵朵初相见时,其实没想过会与她结下一段这样的……孽缘。
彼时他戴着面具闯入她的闺房,突兀而混乱,她极是不安,因为王笑的出现打破了她平静的闺中生活。
然后,她也突然闯到王笑的生命中。王笑心里其实也有不为人知的不安,他身临乱世,骨子里就一直带着孤独感。
这种意外的相逢、彼此闯入对方的生活,到了现在,反而让他们能成为彼此的安慰。
钱朵朵与后世女子不同,她对王笑的心意是纯粹的爱与欢喜、完全的崇拜。
她没什么主见,需要被保护。王笑也知道这点,对她更多的也是怜悯……
此时天渐渐黑下来,香闺掩雾。
“笑郎……”
钱朵朵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句。
她是典型的闺中女子,自幼便愁思压身,岁数又不大,身子骨很是柔弱……
于是,她有些自嫌,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王笑知道她不像唐芊芊自幼习武,道:“往后岁月还长,不急在一时。”
钱朵朵见他怜惜,心中欢喜,道:“笑郎待我好好啊。”
王笑自觉对钱朵朵不算好,更多的还只是责任,闻言微觉羞愧。
“哪有什么好的。”
“笑郎是最疼我的人。”钱朵朵蜷着身子低声道,又加了一句:“还有明静姐和明心,你们是待我最好的人。”
“嗯?”
钱朵朵显然又累又困,却想多与王笑说一会话,于是抱着他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小声地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我生母是外室,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幸好是认识了明静姐和明心,她们一直在帮我呢。”
王笑问道:“她们怎么帮你?”
钱朵朵想了想,又觉得许多事要是仔细说了就像是在说嫡母坏话,只好捡了些小事说了。
末了,她觉得这些事不能显出她们的好,又补了一句。
“我私心里一直觉得明静姐像我娘亲一样呢。”
“嗯?娘亲?她没比你大多少嘛。”
钱朵朵带着些羞意,问道:“我能和笑郎说那些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钱朵朵轻声道:“就是……嗯……姑娘家那些事嘛……就是……那时候我刚来癸水,很害怕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最后也是也是明静姐安慰我的……”
声音细若蚊吟,低不可闻。
虽只是这一点小事,王笑却也对这个庶女的处境有了了解,叹道:“你爹那位大妇,可真不是个负责任好母亲。”
钱朵朵道:“不论如何,母亲也养我至今,我心里亦有感激。只是……反而是明静姐,如今初嫁丧夫,却遭人诟病为克夫。笑郎能帮帮她吗?”
王笑微微沉默了一下。
这种事,自己又如何能帮?
他低头看去,只见钱朵朵明眸如水,带着崇拜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