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又想到王琮那个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德行,忽然觉得,自己那丈夫还不如痴呆了呢。
这般想了一会,她又悄悄转头瞥过去,见王笑竟还在打量着自己。
葛氏耳朵便有些热起来。
这小叔子,好生无礼。
莫不是如今到了年纪,竟开始想女人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葛氏低下头,咬了咬下唇。
这边却还在热烈地说着话。
“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却确实是珍哥儿不对。文君嫂嫂为家里前后操持,珍哥儿却夜夜不归家,在外面风流快活。”
“男人嘛,谁不是这样子……”
“珍大嫂那人最是要面子的,拴不住珍哥,便替他纳了身边的丫环作妾了,他却还在外面风流,显然是不想给大嫂面子。”
“纳了身边的丫环作妾有什么用?谁知道是不是早就吃干抹净了,又不新鲜……”
“但和离也太过了些……”
王笑这才知道却是大哥和大嫂这是要离婚。
他翻了个白眼,心道,人家离个婚而已,这些人有必要吗,在这里叨叨叨的。
忽然听得一个婆子飞也似的跑来,嘴里大喊道:“来了来了!陶家又来了……”
一群莺莺燕燕便往前面大厅赶过去。
葛氏提着裙子走在人群中,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那个年方十五的小叔子正看向这边,脸上带着些迷茫,与自己的目光一对,却是抬脚跟了上来。
这一回眸间,葛氏微微有些心跳。
呵,男人。
长到这个年岁,竟是连呆子也能开窍。
果然,在这一群姑嫂媳妇中,唯有自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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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
王康坐在上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座中有陶文君的三叔陶全、三嫂李氏、二哥陶文熙。
另有崔家的长房长子崔若海,以及他的妻子陶文宜。
厅上站着的则是王珍、陶文君,两人都是神色恹恹的,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
有些人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已经很为难了。
王康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来。
寒喧过后,陶文熙先开口步入正题,道:“夫妻之间有些小问题在所难免,但闹到要和离,却就不是小事了。”
王康强颜笑道:“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口角之争,我让这孽畜给文君赔不是。”
陶文熙冷笑道:“鸡毛蒜皮的口角之争?我五妹妹为人最是大气,若非被伤得狠了,怎会要和离?”
王康心中一怒。
无礼小辈,竟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他面上却还要不动声音,于是又朗笑了两声,道:“贤侄言重了,言重了。”
这些天来,这样赔笑的事多了,王康心中亦是攒了不少怒气。
一方面怨王珍这逆子给自己找麻烦,一方面骂崔氏无能,不能出面应付这些事就算了,还让崔家过来落井下石。
这种家务事王珠又不愿意来帮自己。
满家满院的妻儿子女,竟是没有一个有用的。留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在这受尽闲气!
生儿育女,皆是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