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病房。
左手上挂着点滴。
滴答滴答的液体对我有什么作用呢?
能赶走进入大脑的坏物质吗?
不一会儿,出乎杨子的意料,女老师走了进来。
把长发扎成一束,露出温柔笑容的老师说:“初次见面,我是野上。”就像初次同班的同学一样打招呼。
原以为妈妈也在,没想到只有老师一个人。
“杨子,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即使被这么抽象的提问方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头痛完全消失了,但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当杨子回答不出来的时候,“你头痛吗?”他又问了一遍,杨子摇摇头。
“还有其他痛处吗?”
杨子在脑袋的一角想了想,这难道就是问诊吗?她回答说:“没问题。”野上医生扬起嘴角,微笑着点了点头。
咦……
你刚才看到这个笑法了吗?
但是,眼光不同。
更悲伤,更愤怒……
不,就像刚才的母亲那样稍微松了一口气。
“早纪……”
没错。
刚才还以为在哪里见过的,是早纪的脸。
“你还记得吗?”
于是,不知道早纪的老师这么问,杨子歪着头。
“你还记得吗?”你是说早纪那张复杂的脸?
不,不是。那个时候……
早纪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只听到“噗噗噗”的刺耳的警笛声、尖锐金属摩擦的声音,以及“咚”的撞击声……
“早纪呢?”
杨子坐立不安地从床上跳起来,老师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在床上。
输液好像没能把不好的东西从自己的脑子里赶走。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他皱起了眉头。
“慢慢深呼吸,不要急着想起来。”
话虽这么说,大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失控。
那时早纪……明明知道有电车开过来,却主动跑到轨道上……
“早纪,早纪……”
左太阳穴周围剧烈地跳动着。
杨子一遍又一遍地喊早纪的名字,老师好像放弃了似的开口道。
“早纪啊……”
看着老师略带悲伤的表情,头痛越发剧烈起来。
讨厌。不想再问下去了。
“太遗憾了……”
谎言……
浑身无力。
大概这是在做梦,明天和早纪见面说的话,会被骂“不要擅自杀了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然后,老师好像知道杨子会那样,什么也没说。
这种时候,人会怎么做呢?
每当心脏这个泵向全身输送血液时,刺痛太阳穴的疼痛就更加严重,杨子不由地用手按了一下,医生给护士打了电话,吩咐她拿些药过来。
护士马上拿来了药,医生从输液管里把液体灌进了杨子的身体。
这也是梦?
尽管如此,它是真实的,但大脑却拒绝思考。
“我给你放了止痛药,过一会儿应该就见效了。”
老师对杨子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
“今天就睡吧,累了吧?”
自己还是没睡吗?
从刚才开始,杨子就很想把这当成一场梦。
但是,其实也是现实的。
她摇了摇头,老师轻轻点头。
不可能睡着。因为早纪——会变成那样。
“早纪为什么……”
杨子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老师立刻做出了反应。
她没有化妆,却长着长长的睫毛,面容清秀,用各种表情和杨子接触。
那时早纪的表情……到底在诉说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
老师低着头这么说,其实杨子是知道的。
早纪自杀的理由。
“你和早纪在站台上说了什么吗?”
老师握着杨子的手,压低声调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