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迎接先生,却不成想先生先一步进了大牢,老道深感愧疚,故而也只能带些好酒好菜前来。”
黄岐道将那饭盒打开,有酒有菜,全都摆了出来。
陈九嗅了嗅,闻见那酒味却是说道:“嗯…酒香尚可,这是什么酒?”
“出自天顺蝶坊,兴元三年的女儿红,亦是世间少有,先生不如尝尝。”
“蝶坊……”
陈九回忆了一下,说道:“似乎有人跟我提过一嘴,这酒想来也不差。”
黄岐道倒了杯酒,递给了陈先生。
陈九抿了一口,接着便将那女儿红尽数灌入喉中。
“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蝶酒万里香……”
陈九望着酒杯,念叨道:“正谢云倒是没框我。”
这酒甚至都能与江尽愁相提并论。
女儿红本就是黄酒,更没有任何可比性,只能说是各有各的风味,全凭喝酒的人如何看待。
“先生好诗才。”
黄岐道眼前一亮,说道:“若是有此一诗,此酒也能更具名头。”
“要就拿去吧。”陈九摆手道,反正也不是他写的。
“老道怎敢。”黄岐道摇头拒绝,说道:“却不知,先生要在天顺待多久?”
陈九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饭菜,说道:“待不了多久,近来也有些事要忙。”
黄岐道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事要问。
陈九看了他一眼,问道:“监正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不必拘束。”
黄岐道叹了口气,说道:“先生才至京城,老道不曾迎接也就罢了,如今却还得麻烦先生,实属不该。”
陈九不喜欢客套,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是这样的。”
黄岐道开口说道:“先生也知晓老道懂些观相之术,遇见萧无双之时,便知其是气运之人,更有帝王之相,可却是早夭之命,也是因此,老道又推演了一翻镇北之事,方知若干年后北漠将犯大乾。”
“可这次北漠来犯,却是提前了数年,老道再次推演之下,却是什么都没能推演出来,故而有所不解,还请陈先生解惑。”
陈九喝了口酒,说道:“大乾有水神出世,人道气运归来,故而大乾运势大涨,以你的本事,还推演不到这些。”
“竟是这般……”
黄岐道自嘲一笑,说道:“说到底,老道还是个凡人,能算到的也不多。”
陈九说道:“卜卦一道,本就是窥视天运,窥得一星半点,便已是极为不易,监正又何必妄自菲薄。”
黄岐道没有回答,他明白,自己于眼前之人相比起,完全就是天差地别,毫无可比性。
黄岐道叹息一声,想起近日朝中传来的声音,说道:“北有北漠,西有长武,此次大乾恐怕有难了。”
陈九说道:“监正是在担忧?”
黄岐道说道:“若是长武插手,死的人会更多,老道身为监正多年,唯一不想看见的,便是战事。”
陈九放下了筷子,说道:“家国面前,总有人要赴死,自古便是如此,这是无法改变的事。”
战争本就是这般残酷。
黄岐道抚了抚胡子,沉思良久,开口说道:“老道想去边关走一遭,陈先生觉得如何?”
陈九抬起头看向他,见其神色之间有些犹豫不决,似乎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先生心中明了,便答道:“去便是了。”
黄岐道舒了口气。
他今夜来,便是为了平下心头的犹豫不决。
如今有陈先生一言,他也确信了心中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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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