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云浅被人喜欢,他会欣慰,但是说完全没有醋意的,那是圣人。
天底下没有圣人。
不过暮雨峰上的师姐们都是好人,所以这点醋意他能够很好的消散。
“人都是矛盾的。”云浅依靠着徐长安的肩头,喃喃道:“我不是人,所以不懂……”
“……?”徐长安头上飘起了一个问号:“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云浅回过神来,伸出一根手指:“女子不碍事,那男子……”
“男子我就真的生气了。”徐长安认真的说道。
“嗯。”云浅心想自己全懂了。
“补充一下。”徐长安将云浅的手指轻轻压回去:“准确的说,不是女子不碍事,而是知道克制的师姐们不碍事,若是怀着不好心思的女子,那也和男人没有什么分别。”
“……”云浅大眼睛睁大了一些,心想她本来很明白的,如今又不明白了。
她低下头看着徐长安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平静的说道:“那……若是知道克制的男子呢?就能接近我了吗?”
“我在场可以,我不在也不行。”徐长安想也不想的说道:“我说了,我是很小气的人。”
男人?
离姑娘远些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徐长安心想自己多少算是个醋坛子。
“明白了。”云浅看着自家夫君小心眼的样子,勾起了嘴角,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咳。”徐长安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差劲,便说道:“不会觉得……女子之间的那些事不好吗?”
花月楼也好、暮雨峰也罢,对食的姑娘有很多的。
如果云浅以世俗眼光去看,自然会不喜欢,而这是一件得罪的人的事情,他得教云浅好好隐藏心思才行。
“女子的事情不好?”云浅摇头,认真的说道:“封三娘和范十一娘的故事,我很喜欢。”
“很喜欢?”徐长安松了一口气,笑着:“小姐,你会不会真的喜欢姑娘?”
“会。”云浅点头。
“……?”徐长安本来只是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方才没有……听的清楚。”
“我会喜欢姑娘。”
云浅望向了徐长安,指着他:“如果你是个姑娘。”
除此之外,便没有可能了。
“……哦。”徐长安一时无言。
这天聊死了。
以及,云浅始终是那个云浅,每当他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的时候……马上就会被远远的甩开。
不过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可以说是完美的解决,云姑娘不会用异样眼光看待女子的对食,也能够接受被人喜欢,还不会多想。
这样就好。
现在压力来到了他这边。
如何在暮雨峰这个某种意义上糟糕的地方、如何在众多自诩为合欢宗“余孽”的师姐们收下保护好云浅、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这也是他需要努力的事情。
就云浅这个魅力,周围要是没有个人看着,徐长安有理由相信她在暮雨峰上转悠一天就能给自己造出一堆“情敌”来。
云浅发现徐长安盯着自己看,问:“你看什么呢?”
“看看小姐……怎么这么好看。”徐长安下意识说道。
就暮雨峰那一群外貌协会的姑娘,长得好看这一点就够了。
“那……你多看一会儿。”
云浅将自己本来想要说的事情压回去,只是罕见的,轻轻抖起了腿,像是在忍耐什么。
事情说开之后,徐长安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与姑娘肩与肩的距离不过一指,气氛极好,甚至起了些许暧昧的气息。
雨后清新的气息拂面,温暖的感觉总是停留在肩头,随着云姑娘一颗心的心跳加速,徐长安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
就这样过了数息,嗅着身旁隐隐传来的好闻味道,徐长安听着云浅愈发急促的呼吸,忽然陷入了沉思。
“小姐……”徐长安转过头,看着云浅面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晕,愣了好一会儿。
她……怎么变成这样会害羞的人了。
不就是夸了她一句好看?
都不是夸,是实话。
徐长安伸手想要去碰云浅,却见她身子后仰,说道:“看够了吗?”
“看不够。”徐长安难得的、认真的说着情话:“这么好看,我怎么也看不够。”
“……”云浅白皙面容染着淡淡韵色,面无表情却透出含蓄的情感。
她杵了一下徐长安的手臂,轻声说道:“我从你出门,便坐在这儿练字。”
又因为要说正事,所以方才……即便有数次的踮脚,却也忍住了。
嗯,回头去看,就会发现她很早时候就有些着急了,不过这份急切被徐长安当做了说正事提高重要性的佐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徐长安点头:“并蒂合花的事情,不是说清楚了?”
“想去采花。”云浅盯着他:“我没力气……带我去。”
“哦。”徐长安眼角一抽,想要去看云姑娘脸红的样子,结果她面色平静,只有眸中的波光剧烈摇曳。
“怎么不早说?”他问。
并蒂合花重要,但采花也很重要,尤其是云姑娘现在走不了路的情况。
“你不是故意欺负我……才说那么多话。”云浅看着他。
“?”
徐长安目光落在一旁横着的七弦琴盒上,在想一件事。
人和人果然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听说音律是桥梁?
那玩意对云姑娘能有用吗。
正想着,云姑娘衣物摩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怎么还不走。”云浅眼睫颤着。
又愣神了,还说不是故意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