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云妹妹……”李知白眨眨眼,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好友多半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自是不会知晓——兴许在某个地方,祝平娘还能和她争一争“正宫”的地位。
毕竟纵观大局,只有祝平娘这个认识徐长安比她更早、更早被信任,同时是好姐妹的人儿能与她争上一争。
不过那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如今,这两个翅膀说不得都能打结打在一起。
李知白伸了个懒腰,觉得自从接纳了徐长安作为“学生”的身份之后,她的脑袋越来越乱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毕竟有这空不如多练些丹药供给宗里使用。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所憧憬的人。
掌门……似乎也是这样改变了。
她总说掌门奇怪,如今看来自己也很奇怪。
不会都是因为那个学生吧。
种种证据摆在眼前,李知白就算再不想将一切变化、不想将黑锅丢到徐长安的身上,也不得不这样的去想。
还有这雨。
这样看来,她自以为自己教出来的徐长安能比祝桐君教出来的秦岭优秀——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徐长安可比秦岭麻烦多了。
李知白宁愿徐长安和秦岭一样长歪了,宁愿徐长安觊觎她的身子……也不想他和诡异灵雨、可怖天劫扯上关系。
毕竟前者还能纠正,后者弄不好天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自己还是输给了桐君——在养孩子上。
“……”
竹林雨幕,人影婆娑。
李知白便摇摇头,撑着伞迈着步子,迎向了从远处而来的油纸伞。
“……”
他看见了什么?
揉揉眼。
徐长安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从秦岭住处方向出来的李知白,震惊到声音都在发颤:“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来的还是天明峰这个现如今有些吵闹的地方。
“我不能出门?”李知白停在徐长安面前,低下头看着这个比她矮了些,还在成长的少年人。
“……”徐长安敏锐的察觉到,李知白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十分罕见。
他眨眨眼,讪笑道:“哪有的事情。”
他管长辈的事情?是想挨戒尺了是吧。
“今日要下山去见桐君?”李知白问。
徐长安也从这里知道了桐君是在说谁,点点头。
“去吧。”李知白说着,就要迈开脚步,却不想徐长安忽然唤住了她。
“先生。”
“说。”
“那个……今日天明峰这般的热闹,是有什么事儿啊,不会有麻烦吧。”徐长安问。
只要李知白说没有麻烦,他马上就能安心。
若是平日里,李知白自是知无不言,可是她发现徐长安不如秦岭,甚至很有可能是他改变的掌门后……
对于这个麻烦至极的“逆徒”……暂时很难宠的起来。
但是李知白娴静的性子又很难让她因为一点小事就发什么脾气,便在徐长安不解的视线中,抬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嗔道。
“天明峰的麻烦?有这天上的雨麻烦吗。”
徐长安看着李知白伸手探出伞面,看着那雨水直直穿过她的护体真气染湿了她发白的袖子,陷入了沉默。
“……”
“一点小事,去问其他人。”李知白揉了揉自己敲打的地方,拂袖离去了。
徐长安:“……”
他就这么看着奇怪的先生离开,脑子有些凌乱。
很明显,今日的李知白兴致不是很高。
因为什么啊?
他心里的李知白可不是会因为一丁点小事就不高兴的人,更别说拿“雨水”这种事情翻旧账了。
这样的变化……是因为……
云姑娘?
徐长安脑海中闪过了云浅的样子并且停下,于是他叹气。
是了,这几日云浅对李知白的影响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徐长安很自然的就将黑锅戴在了云浅的头上,不过因为是黑的颜色,所以戴就戴了,姑娘不在意。
徐长安也不在意。
人总是会变的,先生也是一样。
她不高兴,自己就去问秦师叔好了。
徐长安撑着伞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踩水的脚步停了一瞬,便回过头去。
“长安。”
只见离去的李知白停下脚步,雨中昏暗的光映着她算不上精致的面容。
李知白说道:“我没有生气。”
“……先生说的是。”
“嗯。”
李知白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徐长安弯下腰恭敬行了一礼。
——
再抬起头,遮掩的面容上起了一丝丝笑意。
徐长安当然能意识到,李知白在发完小脾气后,留下的一句解释是什么意思。
这是担心她的态度让自己感觉到不安,所以解释的清楚。
这种被人全方位体贴、关切、被当做易碎品的感受……让徐长安心中温暖的同时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被当成小孩子了啊。
他可都有家室了。
徐长安瞧着李知白离去的方向,想起了云浅清早与他说的,他娘亲还活着的事儿……摇摇头。
什么娘亲,赶得上先生吗。
希望先生和云姑娘能够相处的愉快、和谐。
对了。
先生……为什么不高兴。
是因为自己要下山去见祝前辈?
徐长安想起了花月楼里那个艳丽的长辈,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
祝管事,和先生之间……有故事啊。
去问问秦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