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合适的词了吧。
徐长安这样想。
云浅的睡颜就好像是一轮耀眼的大日,将徐长安心里所有的阴暗都驱散的干净,在这一刻,他心里完全生不起一丁点旖旎的念头,只想要保护这份安宁。
徐长安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亏他还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一样在湖边徘徊……原来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他真的见到了云浅,多余的心思就会消散的干净。
云姑娘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魅力。
徐长安手掌覆在心口,听着自己逐渐放缓、匀称的心跳,露出了笑容。
果然,见到这样场面后,身心都得到了净化与治愈。
啊,要成佛了。
“……”
徐长安走到云浅的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很喜欢。
果然,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更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意。
似乎是嗅到了好闻的味道,云浅的表情逐渐放松,唇角也勾起了一些,但是与之相反的是,云浅本来柔和安稳的呼吸变得凌乱,眼睫颤了两下,随后缓缓睁开。
“你回来了……”云浅撑着手臂直起身子,眼神朦胧的托着脸。
她的表情让徐长安觉得有些奇怪,分明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却怔怔的盯着自己看。
只见云浅看着他不过几息,然后迅速低下头,抿嘴勾起笑容。
“你这是怎么了。”徐长安问。
“做了一个……好梦。”云浅双手捏着裙角,颊边却浮出一抹的红韵。
“好梦?你也是难得有一个好梦。”徐长安点点头,发觉云浅心情好之后,他内心的温和愈发洋溢,他指间落入云浅柔顺的发丝中,眷恋似的感受着青丝划过,“分明累了,还做什么妆,虽然真的很好看……不过,一会儿还是要好好洗洗的。”
“……”
“小姐?”
“这妆,你不喜欢吗?”云浅好像一瞬间醒困了。
“喜欢,很喜欢。”徐长安认真的说道:“先生真的是很厉害的人,但是……说到底,还是小姐本就好看。”
“既然好看,为什么要洗掉。”云浅心想自己是很喜欢水的,但是在这一刻,也不那么喜欢了。
“总不能带着妆上榻吧。”徐长安无奈:“先生点妆的手段也见识到了,以后想学,再慢慢学就是,时候不早了,你累了就早些睡。”
“不能带妆上榻?”云浅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这妆,不就是在榻上看的吗。”
“?”
“……”
云浅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的说道:“牵手。”
“也不知是什么梦。”徐长安握住了云浅的手,总觉得在奇怪地方执拗的姑娘有种特别的可爱感。
然后,云浅手指一动,与他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
徐长安一愣。
虽然早就适应了与云浅牵手,但是在十指相扣时仍然会有种轻微的心动,毕竟在这时候,手指可以感觉到云浅指节的触感,温度贴合指缝,伴随着云浅用力之后,那种心里莫名升起的期待感,让徐长安……
更平静了。
内心毫无波动,只剩下温暖,想要好好的睡上十个小时。
徐长安感受着手中白玉一般的宝物,问道:“怎么了?不是说做了一个好梦?”
云浅低下头,看着徐长安的手指,轻声道:“你……受伤了。”
“受伤?没有啊。”徐长安下意识就要反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哦,是说切菜时?小姐怎么知晓的,这分明都已经好了……是了,先生与你说的吧。”
云浅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徐长安的指节,仿佛要在上面找出一个口子来。
“好了,切了个口子,不碍事的。”徐长安很是无奈,同时又自责,自责因为自己出神的不小心,让云浅本来做了一个好梦的好心情变的不妙。
云浅什么都没有瞧见,她本来就不想要看见,不然也不会在徐长安切到手指的时候当着李知白的面遮住自己的眼睛。
云浅死死抓着徐长安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碰了一下伤口。
这个动作很亲近,但是云浅的神态、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所以徐长安没有觉得姑娘可爱,反而立刻保证道:“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在做饭的时候分神了。”
“嗯。”云浅应了一声,随后歪着头:“我若是与一把刀置气,会不会很奇怪。”
徐长安叹息:“你知道就好,小姐,不是刀子切到的我的手,是我拿刀切了自己的手,这一点很重要。”
“我不管这些。”
“你不能把我喜欢的菜刀丢了吧。”
“不能。”
“高兴一些?”
“我已经很高兴了。”
徐长安盯着云浅的眼睛,摇头:“这可看不出一丁点高兴的意思来。”
接着,他将切菜时拿刀的手送到云浅的面前:“是它犯的错,你打它一下?”
“……不。”云浅左手握着徐长安的手没有松开,她心想徐长安是为了给她做晚饭所以才受了伤,所以要教训,也是教训自己,与他有什么关系。
以及,果然不能与一把刀子置气。
云浅手指戳到了他的脸颊上,轻轻揉了揉,感受着独属于他的体温,同时目光平视着徐长安的脸。
“你今日是怎么了。”徐长安终于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云浅真的很奇怪。
云浅想了想,说道:“我饿了。”
“……?”徐长安愣了一下,“晚上不是吃了不少吗?现在怎么会饿。”
云浅又想了想,“想吃果子。”
“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洗,小姐今日的胃口这么好啊。”徐长安想起了外面那盘空空如也的果盘。
看来这次的冰凌果很符合她的口味,心里默默记住这次加糖的量、灵气的浓度以及酸甜的程度。
“你现在要去洗吗?虽然我放了热水……但是我想要先吃酒。”云浅说道。
“洗冰凌果不能用热水。”徐长安下意识说着:“吃酒?今日还吃什么……”
“举杯需尽欢,这是你说的。”
“……?”
徐长安惊愕的抬起头,感受着姑娘略显炙热的呼吸落在面上,而此时,云浅抓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
“咚咚、咚咚……”
与他完全平静下来不同的是,云浅表面毫无异常,心跳的却很快,并且随着呼吸,逐渐加快,逐渐用力。
徐长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想吃果子了,但是姑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