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杂思都是告诉他之前产生的,真的一鼓作气后,反而能够静下心进入贤者时间。
李知白已经恢复了镇定,她调整好了心态,压制下了“少女心”。
李知白这边面色平静,徐长安反而松了一口气。
先生……总算正常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觉得哪怕说这种事,先生也是不会“害羞”的,之所以他会尴尬,纯粹是因为李知白的原因。
徐长安认真说道:“学生明白了,只是……没料到是这样的法子。”
一想到这里是暮雨峰,徐长安又觉得以这种方法修行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不该是没想到,而是……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用。”李知白为了避免徐长安轻视阴阳法,认真说道:“下丹田乃是命之宫,只有用阴阳两齐,化生不已的法子凝练真元才能够借他人之手开自己的命宫,还元而返本,不留下隐患。”
“先生说的是。”徐长安认同的点头。
消化了李知白给的信息后,徐长安就明白了阴阳两行的重要。
借助他人之手开辟自己的丹田的事凶险万分,而阴阳之法就是求的阴阳合一……那时候他的意识在云浅中宫就不算是“外人”,这还真的是完美的法子。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点,就是对他和云浅感情以及契合性的考验。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感情上,他很自信。
徐长安忽然想起了温梨同样欲言又止的样子。
似乎……有些理解了。
——
此时,窗外有雨落,李知白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小呷了一口。
徐长安看着面色淡然的道姑,眨眼。
李知白只和他说了用怎么样的法子,但是却没有具体到哪一本功法。
“先生,我去哪里找合适的功法?”徐长安认真的问。
事关云浅的未来,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不出口的。
“这里是暮雨峰。”李知白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无奈的说道:“你这孩子问我做什么。”
徐长安没有犹豫,说道:“您是先生,不问您还能问谁?”
李知白闻言,拿着茶杯的手晃了一下,些许茶渍落在了袖口。
她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和徐长安说的话。
那时候徐长安说如果云浅无法修炼,他们就回到北桑城……她是怎么回答的?
——‘我是你先生,遇到了麻烦不去想我,总是念着祝姑娘做什么。’
李知白:“……”
长安这孩子。
该去念着祝桐君的时候不去,现在想起来念着自己了。
李知白缓缓呼出一口清气。
“长安,我在想……若是家里真的有个孩子,做父母的是不是我这样的心思。”李知白感慨说道。
“先生说的是。”徐长安面色认真。
他当然知道先生不会放着他不管,便“得寸进尺”。
当然,这是玩笑话。
主要是因为事关重大,徐长安纵然知道暮雨峰上有很多“阴阳双行”的功法,甚至他只要愿意,去执事殿就能接触到不少。
但是要用来开辟丹田什么的,他哪里知道挑选哪一种合适,当然要有人指点。
“看这儿。”
李知白挥挥手,那些桌上剩余的墨水与纸张忽然漂浮了起来,被灵气附着后在空中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徐长安惊诧后看过去。
——
画卷中。
在到处是阴暗与污秽的山崖上方,罡风呼啸,一位白衣仙子仿若一株雪松似得,傲然立在崖边。
——
“看着她,怎么样?”
李知白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卷,问。
“很美。”徐长安如实说道。
他这是实话,李知白的丹青之道超凡入圣,加上画中人清冷孤傲,的确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仙子图。
“去找她吧,她会告诉你怎么样的功法合适的。”李知白看着画中的女子,心里五味杂陈,宽大带着污渍的袖口中,可以隐隐见得手攥在一处。
“先生?”徐长安视线从画卷上移开,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位前辈……是先生的友人?”
“算是吧,我如今呆在暮雨峰教书,便是着了她的道。”李知白叹气。
若非是听信了唯一好友的话被拽上了朝云,以她娴静的性子,现在该是在哪个山里隐居炼丹种田呢。
徐长安听着李知白的话,脑海里莫名闪过了北桑城那位管事听闻他拜师剑堂后怪异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祝桐君……现在该是叫祝平娘了。”
李知白说着挥手,将画卷收起,看向北桑城的方向:“长安,你拿着我的手令回北桑城找她,她最通这些。”
“嗯。”徐长安点头,心想果然。
他想着方才画中仙子,再想了一下祝管事……纵然是他,也不免心神动了两下。
祝管事曾经是先生的友人?
徐长安很难将如今的祝平娘和李知白联系起来,但是如果是那画上出尘的仙子……就很有可能了。
接着,李知白取出了一道玉简,在里面刻入了一些信息后递给徐长安:“给祝姑娘,她会明白的。”
徐长安接过手令,便听到李知白问道:“我许久没有下山,她炼心炼成什么样了?”
她只知道祝平娘去青楼里炼心了,具体的却不清楚。
对于李知白的询问,徐长安也不意外,他研墨,落笔。
不久后。
一幅画出现在李知白的面前,笔法略显青涩,但是已经有了几分个人的韵味。
只见画上是条烟花巷,阴影中一个打扮老成艳俗、面上点着柔妆、眼带媚气的女人靠在墙边,对着画卷外挥手。
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像极了一生混迹勾栏青楼的女人。
——
画里不是别人,正是北桑城姑娘们口中的‘鸨母姐姐’。
是秦岭爱慕的祝姑娘。
是丹主仅有的好友,是她笔下那位出尘绝艳的仙子。
李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