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差点见不到阿父、阿母。”
“陛下,老奴们也是后怕极了。”
刘宏一手拉着张让,一手拉着赵忠,感慨道:“这天下,还是阿父、阿母最体己朕。”
一会儿,刘宏突然想到了什么,
焦急问道:“那五位少使何在?”
少使,汉朝皇帝后宫嫔妃的一种称号,视四百石,比公乘。
论级别,比起被刘莽一棍砸断肩胛骨的县尉陆川还要高。
“陛下放心,五位少使已经被老奴密切控制起来,并未有任何人与除了司隶校尉阳球之外的人接触。”
刘宏满意地点头,
想着那一晚的惊险情景,刘宏面上怒容勃发,
一挥手,
“问清楚了没有,问清楚了就都处理了,朕不想再见到她们。”
“诺。”
赵忠领命退下,
张让则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陛下,身体可有不适的感觉?”
“少府太医令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说陛下龙体无恙,无恙怎么会突然晕厥。”
“陛下,老奴恳请惩治这无良庸医。”
张让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这模样,真是似乎将刘宏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
“阿父,快快起来。”
“太医令渎职,罪大恶极,阿父可有信得过的人选?”
张让用袖口擦擦眼泪,
他哽咽道:“陛下,老奴许多年前曾收一样子,陛下登临大宝后,老奴想着陛下龙体乃是国家之根本,就有意培养养子医术。”
“陛下若是信得过老奴,可让老奴养子张奉看顾陛下龙体。”
“老奴知道,这有内举不避亲之嫌,若是陛下觉得不合适......”
张让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刘宏伸手打断,
刘宏翻身下榻,将张让扶起。
“阿父说的哪里话,朕说是信不过阿父,这普天之下,还有能信得过的人吗?”
“阿父的养子,也算是朕的亲人,朕信得过。”
“阿父,传朕旨意,太医令王惠尸位素餐,无德无能,去太医令之职。”
“张奉,素有德行,医术高明,领太医令之位。”
张让闻言大喜,再次跪倒在地,
”老奴领命,老奴代张奉跪谢隆恩。”
可怜的太医令王惠,奋斗一生的职位,就被阉宦张让几句话就给剥夺了。
“陛下,司隶校尉阳球求见。”
赵忠再次回来,带来了司隶校尉阳球的消息。
“让他在石渠阁候着,替朕更衣。”
“诺。”
石渠阁,
更衣完毕的刘宏缓缓而来,
他面色犹有几分苍白,却在衣服的装点下,多了几分王者气度。
一道一身黑衣,站得笔直如松的人影在阁内候着。
“臣阳球,拜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石渠阁,
汉朝的藏书阁,和后世皇帝的御书房一般,
是汉朝皇帝的主要办公场所。
这里,
警卫森严,哪怕是张让赵忠,等闲也无法进入。
此时的刘宏,又与之前有了几分不同。
“阳球,可查出此时的来龙去脉?”
刘宏在张让赵忠面前,犹如缺爱的孩童,
在司隶校尉阳球面前,
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只是面容,连声音,都多了几分威严。
“臣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命暗卫彻查了五位少使,以及她们最近一句接触的所有人。”
说到这里,阳球面色如常。
“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刘宏皱眉,
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他不怕有人下毒,
太医令只是明面上的治疗团队罢了,他刘宏真正依靠的不是少府太医令,而是另有医者。
所以今天张让想捧他的义子上位,
那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