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面,孙蕊劈头便问道。
“中洲和北芦洲距离太远,要传消息,恐怕也没有这么快的,不过老爷前段时间一直在咳血,下床都有些困难了,恐怕撑不了多久的……”
钟管家一边带孙蕊朝中洲势力在蛮族地盘的住所走去,一边唉声叹气地说道。
“孙叶呢?”
孙蕊跟在钟管家身后,皱了皱眉,又问道:
“我走之前让你监督他的学业,他有没有按时去大齐国监院?”
“这……”
钟管家脸色顿时有些有些不好看:
“他自然是按时去了,少爷还是……还是很好学的。”
“别拿这种话哄骗我,真实情况是怎么样?”
孙蕊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少爷……少爷……”
钟管家嗫嚅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
“少爷去了七趟国子监,带了八房老婆回来……”
“噗!咳咳咳……”
一旁的矮子正好渴了,刚解开水袋抿了一口凉水,就被钟管家的这番令人大跌眼镜的话给呛得差点缓不过气来,
待恢复之后,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
“我就说!孙家要真交给这么个货色,迟早要完啊!”
“多子多福,多子多福也未必是坏事……”
钟管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跟矮子口不择言的性子不同,钟管家常居孙家,性子圆滑,更像个喜欢打圆场的多面手。
“移山宗的陆大有对我们虎视眈眈,若他还这个性子,往后还怎么撑得起孙家的大局?”
孙蕊摇了摇头:
“他现在就这个性子,往后成了家主,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不行,趁着他还没继任家主,我要好好管管他。”
“大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管家有些犹豫地说道。
“但说无妨。”
“小少爷说,等他成了家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嫁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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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广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激动。
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受到责罚,也会被长老会雪藏,他的唐氏战部将会在一些如巡逻、看守等简单的工作中日复一日的沉沦,最后泯然众人。
但没想到自己不但没收到责罚,还收获了一个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的“唐氏战部”!
一个联合了十二支标准小战部规模的大战部,蛮族的四大战部之一烈阳战部的总将职位!
战部越小,战将的谋略能力便越不被看重,战部越大,战将的个人实力能起到的作用也相对越小!
这是猛将与谋将的区别!
唐文广便是一位谋将。
这些年郁郁不得志,极大的限制了他的晋升之路,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多年!
这一个职位的达成,意味着他已经站在了一个足以发挥他所有才能的舞台上!
今后再没有人能遮掩住他的光芒,如蒙尘的珍珠终于被洗去了尘土,得见光明!
“各位,我成为烈阳战部的总将了!”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唐氏战部的营地,唐氏战部仅存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但当他拿出了象征着总将标识的牌子时,唐氏战部爆发了仿佛惊天动地般的欢呼。
在如海洋般荡漾的欢呼声中,他一如以前在心中盘算了无数次的打算般,逐一将各个什长、组长分别打散,安排到了十二战部的关键位置,
除了巩固自己对这十二支战部的控制外,还有用“老手带新手”的方式,在这十二支战部普及唐氏战部的训练法,达成让这十二支战部变成和唐氏战部一样能以弱胜强的强大战部的目的。
不过唐氏战部的同伴们可没兴趣听他说这些,他们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兴致勃勃地拉着唐文广喝酒、唱歌,直到夜明星稀,这些兴高采烈的人一个个躺倒在地,烂醉如泥。
当然,唐文广没醉。
毕竟他是唐氏战部唯一的金丹,酒量远强于所有人。
即便被灌了好几坛子酒,他也不过只是有些微醺。
他望着满地烂醉如泥的同伴,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打算出去在外面走走。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有些怀念故人。
他走出营帐外,朝自己的居所走去。
他想回去找找年老和张建猛的遗物,给他们立一个衣冠冢。
然后把这个喜讯跟这两个老朋友说说,让他们在地下也能开开心心的,安安心心的上路。
若非这二人的帮扶,他唐文广恐怕也不可能达到如今的成就。
做人不能忘本。
但没走两步,他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尽管酒精有些麻痹了他的感知,但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此刻氛围的不同。
四周静得出奇。
不知何时,一支战部出现在此处,将他团团围住,
他认得这支战部,是长老会直属的战部之一,
冥王战部。
又叫行刑战部、刽子手战部。
专门负责清除或捕捉犯错的蛮修。
他们的名号令每一个心怀拨测的蛮修胆寒。
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唐文广有些疑惑。
或许是认错人了?
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对这支隐藏在暗处的战部高声喊道:
“在下唐文广,唐氏战部的战将,
“刚被任命为烈阳战部的总将,
“各位冥王战部的朋友莫非认错……”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到后脑勺一痛,
整个人便软倒在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