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一定要对付那个偷袭运输队的战部吗?”
安夏朝云凡坐得近了些,有些犹豫的问道。
“怎么了?徒儿,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云凡挑了挑眉,目光望着火堆的微弱火光,慢悠悠地说道。
“可是,那个偷袭运输队的战部,都是人族,我们也是人族,帮助妖族对付人族,会不会有些……”
安夏迟疑地说道。
这问题一出,一身烂泥的孙蕊也忍不住将目光朝云凡望了过去,
毕竟妖族崛起、人族压力陡增的这几年,在与妖族的战争中,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战力,都显得弥足珍贵,
尤其是身为妖族大本营的北芦洲,一支战部便是埋在妖族身上的一枚钉子,帮妖族拔了这枚钉子,不论怎么想,都有些通敌的嫌疑。
“……你知道,能潜伏在人族高层的妖族有多少吗?”
云凡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朝安夏反问道。
“应该……很多吧?”
安夏思索了片刻,犹豫地说道。
“错。”
云凡摇了摇头。
“那,凤毛麟角?”
安夏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连凤毛麟角都没有。”
云凡说道:
“人与妖的身体结构差异,已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
“哪怕是用术法将外貌变成一模一样的形态,还是难免会有本族的特质,比如妖气,又比如运转灵力到一定程度时,不可避免出现的妖族特征……
“人与妖之间甚至已经不是种族之战,而已经是物种之战了,
“能在敌方高层安置一个我方的人,价值远远比一支主力战部要珍贵得多!
“在敌对物种之中埋下一个我们的人,和拔掉一枚小小的、不入流的钉子,孰轻孰重?
“如果要让我在烈阳战部和我们的目标之间选,或许我还会犹豫,但这一个小小的战部……”
云凡摇了摇头:
“而且那支战部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师,蛮修是什么脾性,我想你也清楚。”
“国师,你说的话真是越来越冠冕堂皇了。”
童姥冷笑:
“杀人就是杀人,为自己找借口,和伪君子有什么两样?”
“我不否认你说我在找借口的评价,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生命的价值不应该用利益来衡量’这种话我都不屑于说出口,
“我厌恶的东西杀了也就杀了,还谈什么价值和利益?
“但毕竟人如果没有坚守的东西,很快就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
云凡叹了口气:
“看看你自己,你又是为了什么,一直坚持保持着这副年轻的外貌?”
“……”
童姥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暗了一瞬,随后她转过头,望着星空,冷笑着:
“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
“告诉你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有些事是永远也无法办到的,
“但如果你永远不做,那就等同于向命运低头,永远做命运的奴隶。”
云凡注视着火堆,任火光将他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这可是我倚之度过心魔的经验——我的心魔可比你的心魔恐怖得多。”
“那我应该说谢谢你?”
“倒也不必,只是知道你死期将至,对你的临终关怀罢了。”
“……呵。”
“对了,安夏,你那天对白莲出手,是怎么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