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步骤？是什么？”

云凡问道。

“给我倒杯水，我慢慢跟你讲，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这门技艺造就了我，我不想让它失传，嘿嘿，就便宜你小子了。”

李善抽了张椅子坐下，脸色充满自得：

“别以为PUA就只有打压和尬聊，里面的学问深着呢，

“五步陷阱法建立人设、颠覆人设、建立契约、撕毁契约，以及情感虐待这个邪恶的禁术，是PUA最基础的框架，

“除此之外还有制造需求、制造机会、制造巧合、进挪、推拉、好奇吸引，主导地位、共同分担，索取报酬，唯一特殊性、统一战线、夸大危机、冷读、以退为进、心疼指数、情感归咎、逼迫表白、心锚，

“今天我给你好好讲讲……”

……

良久之后，口干舌燥的李善才把他的那一套理论讲完。

“我会的所有东西都已经交给你了，等你哪天你在科研的路上走得累了，看中了哪个妹子，就大胆的上吧，如果实在搞不定，你可以给我发个消息，老朋友的忙，我一定帮的。”

李善拍了拍云凡的肩膀，阔气地说道。

“……我大概用不到，不过多一门技艺傍身也不是坏处，先谢谢你啦。”

“呵，生份啦，当初你帮我的时候怎么说的？都是朋友嘛！”

“不过，老兄，有件事我有点好奇。”

“你说。”

“女人对你来说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样，你用这种物化他人的方式获取女人的心，能得到真正的爱情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那些喜欢动漫的肥宅，他们整天抱着蕾姆睡觉，和二次元角色结婚，难道那些不是真正的爱情吗？这样的爱情，比在所谓的女神脚下做舔狗不是好得多？”

李善咧嘴一笑：

“我宁可要一群低质量的女人做我的狗，也不想在一个女神脚下当狗，更何况我也未必不能让女神做我的狗，何乐而不为，不是吗？”

“……你可真是恶魔啊。”

“恶魔？老云，以后你做研究，不需要资金吗？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难道你不想一夜暴富？你不想傍富婆？”

“……”

“没有什么比我这种办法能更有效率的达成目的了，你想要钱？想要夜夜笙歌？这个手段都能满足你。”

“……算了，我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吧。”

“随便你咯，办法已经教给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

李善朝云凡望了几眼，突然叹了口气：

“我突然发现，老云，你可能不适合这个法子。”

“怎么说？”

云凡平淡地说道。

“就算你按照流程完美的实行，你也很大概率会失败，因为我们学的是情绪伪装，但你心里想什么直接就已经表现在脸上了，藏都藏不住。”

“有吗？”

“哈哈，这也是我和你做朋友的原因，你是个真诚的人，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有真的把我当做朋友，

“但你越真诚，我发现我越是看不透你，因为你好像对什么都有些漠不关心……你是个没有信仰的人，你知道没有信仰的人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神、是恶魔，反正不是人。”

李善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说我是由普通人扭曲的人性化身而成的恶魔的话，那你就是天生的神性……你生来就是恶魔。”

“我记得你刚才教我的技巧中有种招数叫做冷读术，所以你现在是在PUA我么？”

“不不，PUA是针对人性的技巧，你没有人性的，我根本读不出你在想什么。”

“骂人啊。这个是打压的步骤么？”

“哈哈哈哈，我是在夸你，老云。”

……

谈话在有些不愉快的氛围中戛然而止，李善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离去。

云凡茫然望着放满了参考书、试题、教材的桌面，喃喃自语：

“……信仰？我……信仰什么呢？”

关于信仰的思考，令云凡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茫然，

他翻阅了图书馆关于宗教、哲学一类的书籍，却始终寻找不到一个能为他解惑的答案。

而在一段时间后，

他的另一个舍友，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消息：

“老云，你听说了吗？李善自杀了。”

“呃，什么？”

云凡错愕地问道：

“自杀？李善自杀？”

“嗯，今天早上死的。”

另一个舍友回答的答案令云凡有种荒诞的感觉：

“他被PUA了。”

“他……被什么？”

“我上过他的QQ打LOL，发现了他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前段时间他不是要结婚了吗？那个女人不是善茬，用PUA骗了李善一大笔钱，然后在结婚前几天悔婚，转脸就和另一个男的好上了，这会估计又快结婚了。”

……

李善走得很安详。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女的，场面十分壮观，

没有一个哭的，还有几个笑出了声；

坟头上有几个女的在跳广场舞，

坟头前有几个女的在放鞭炮，

还有放烟花的，

场面十分壮观；

甚至在鞭炮声中，还有几个女的正拿着一个高音喇叭，对着众人慷慨陈词，细数着那些李善曾经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坏得流脓的恶事，

看她们的样子，得知李善的死讯就仿佛过年一样开心。

云凡混在这群人中，望着墓碑上李善音容犹在，一时百感交集。

（老兄，做人能做得这么人憎鬼厌，你也算是个传奇了，

（你教我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但或许有天我能用得到，在这里就先谢谢你啦，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