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城中城外的百姓并未感觉到如今的辽东有什么不同,还是按照往日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其实大部分王朝变化,对于这些居住在偏远之地的百姓,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他们还是一样交赋税,一样为主家的租子忙碌。
刘细八看着太阳缓缓落下,和平日一样来到了自己的邬堡墙头,看着自己的佃户牵着牛羊在铜锣声的催促下进入邬堡。
虽说这里是汉地,但高句丽等异族骚扰也没停过,因此这里的村庄大都是以邬堡的形式出现的。
刘细八就是这座邬堡的主人,也是此地族长。
别看他的名字不咋样,按他自己的说法,他们这一支也是有身份的,十代以前,那也是位列宗谱的正宗汉室宗亲!
只是为了给大汉守边,这才祖祖辈辈在这里耕耘,到了他爷爷那辈,书也不读了,名字也取的随意了起来,比如他,就因为是第八个儿子,就叫刘细八了。
邬堡里的佃户们倒也认可他这个说法。
因为他们这个邬堡,据说原来叫做前营,现在,改叫刘家营。
刘细八等最后一丝阳光落下,这才走下邬堡,然后先到了祠堂中开始上香。
说来也是可怜,他上面本有七个哥哥,三个夭折,一个被不知道谁掠走了,两个得病死的早,一个从军再没有回来过,活到四十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古人想寿终正寝,说中彩票大奖是夸张了,但说和中个蓝球几率一样,那都算小看了古代的生存难度。
“亭长,我回来了!”一人风尘仆仆的站在祠堂外说道。
刘细八做为一地之主,在官方那自然也有了一个亭长的身份。
“鹿子回来了?城里怎么样了?”刘细八回头一看,急忙问道。
鹿子回道“和平时一样,贴了安民告示,说我们以后归大将军管了,然后...就没什么了。
哦,对了,我还看到一队兵,穿的和平日里那些兵不太一样,大概是大将军的兵吧。”
“那些大将军的兵,对人态度如何?买东西给不给钱?”
“没看出来...但他们走路可真好看!”
“走路好看?走路能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女的?”刘细八不解的问道。
那鹿子抓了抓头,邯郸学步一般学起了河北军走路的动作,边走边说道“就是这样,几个人排成一排,走的比我们庄稼还直呢!”
“比我们庄稼还直?那公孙度败了也不冤枉了...”
刘细八人老成精,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从一个走路就可以看出河北军的纪律严格,这样的军队,战力低不了。
“那见到县令了吗?”
“见到了,县令还问我亭长你怎么病了呢,我按你教的,就说落了水。”
换了君主,县令自然是要通知各乡亭的,而刘细八因为担心被压榨钱财,要他出人出力,故而诈称有病不到。
刘细八这个人,就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这也是他能安然在公孙度麾下不倒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