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遗体,可放到无人干燥处暂时存放,不可掩埋烧毁,我虽不认得这病是什么,但也许有医匠能认得,但也不许人接触,防止感染,搬运遗体的村民也要洗澡。”
“我知道厉害,不知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还请医匠细细告知!”
何医匠当即将之前朝廷下发过的防疫手册上的注意事项一一告知,如人员不可聚集,水需要煮沸后才可饮用,不可食用生鱼生肉等,钱亭长一一认真记下。
夜幕降临,虽然何医匠再三叮嘱村民,更有钱亭长带队在村中巡视,但当夜依旧有十余人逃离村庄,不知去处。
而那些本来想待在家中的村民看到有人逃离村庄,也动了逃离这里的心思。
在他们看来,留在村中就是等死,逃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另外一边,何医匠连夜赶到了安陆县城,他本就是县里有名的医匠,因此很容易求见到了当地县令。
“什么?瘟疫?何青,你可知道现在大将军正在乌林屯兵,我们这里一旦爆发瘟疫,你知道影响有多大吗?你这话可有凭据?”
“回县尊,小的自然是有凭据的!
流曲亭这两日暴毙的七具尸体就是证据,他们无一不是在发病后两日内病亡的,而且病状一模一样!
此病毫无征兆,来势汹汹,绝不可小觑,还请县尊明察!”
安陆县的县令名叫庞琳,出身襄阳庞氏,因为还未彻底拿下荆扬,马强并未对这些原有的荆州官吏进行大规模的考核撤换,而是尽量保持原状,希望以此获得平稳的后方。
庞琳也知道自己明年到底还能不能当官都要看大将军马强的心情,现在要是爆出乌林之侧瘟疫横行,这必然是要吃瓜落的呀!
想到这里,庞琳的面色一板,问道“你说你有凭据,那流曲亭的瘟疫到底是何病?”
“这...小人医术尚浅,无法诊断,还需从襄阳或者河北请来名医诊断才行。”
“那就是还不能坐实流曲亭那七人就是因为瘟疫而死!
如果只是巧合呢?
一旦事后发现那不是瘟疫,却因为你的空口白牙闹得我县人心惶惶,甚至影响到大将军南征,这罪过,是你担?还是我担?”
何青听出了庞琳话里的意思,他急道“可那的的确确是瘟疫之状啊!如果到时候大将军要责罚,就请县尊送上在下的人头好了!”
“笑话,你的人头?你的人头能平息大将军的怒火吗?你算什么东西!”
庞琳挥袖说道“好了,流曲亭的事情,我会派人处理,但如果你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引起百姓恐慌逃难,我必斩你!”
说着,庞琳转身离去,让衙役将何青赶出府衙。
庞琳其实已经相信了何青的判断,但他不愿意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冒险。
庞琳一边堵住何青的嘴,一边派出县里的衙役到流曲亭封锁道路,在他看来,即使流曲亭发生了瘟疫,只要这瘟疫不流出来,也就没事了。
随着马强地位的日渐提高,马强在广阳治瘟起家的事情也传遍了天下,再加上之后马强编撰的防疫方略的发放天下,隔离是治理瘟疫的第一要策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庞琳现在做的就是将流曲亭物理隔离起来。
按理说,他做的也没错。
只是可惜,这种隔离对人有效,但对其他的动物却没有任何作用。
在庞琳将流曲亭隔离起来的第三日,县城中出现了突然暴毙的病患。
庞琳闻讯赶到,看着浑身都是黑色斑点的尸体,想着之前何青说的话,心中大恐。
这瘟疫怎么好像没堵住?
但就在庞琳派人去请何青的时候,让他感到更加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何青病死在自己的家中。
死装也是浑身黑色斑点。
这些黑色斑点仿佛是恶魔一样看着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