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烟,吐了一道烟之后,常克恭都没有正眼看几个儿子,“总有一天,王委员要你们三更死,你们就活不到天明。”
“什么狗屁王委员!爹,你不要涨他的威风啊。他是个什么?一个杀鱼出身的,要不是钱家的三老爷瞎了眼,收他当学生,他还在南海卖鱼呢!!”
啪!!
嘭!
常克恭猛地起身,反手一个耳光,一脚将凳子踢开,夹着烟的手指着倒地上的儿子吼道:“靠恁娘!!!!!”
手指如剑,却也只是点了点,狰狞的表情紧接着气极反笑,他跟自己的儿子们扯了那么多回,他们还是认识不到,自己其实很平凡。
然而世上的人,大多数都是如此,自不量力之辈,多是自命不凡。
等认识到自己很平凡的时候,却又开始自怨自艾……甚至自轻自贱。
“靠恁娘!!!啐!”
常克恭直起身,抬脚朝着自己儿子的脸就是一脚踩下去。
狠狠地跺了几下,直接踹到鼻梁骨骨折,满脸的血水,他这才停下来,然后冷冷地看着,最后一言不发,抬腿出去散步消食。
等他走了之后,常家的几个兄弟这才赶紧将躺地上的搀了起来。
“二哥。”
“老二,不要紧?”
“不要紧。”
满脸是血的常二郎摇摇头,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倒过来捅到鼻孔中,然后猛地一掰,“咔”的一声,鼻子又重新正好了。
抄起手绢擦了鼻血,常家兄弟直接沉默了下来。
“爹这次是真的气了。”
“忍吧。”
“忍吧!”
“忍着吧!!”
和常家兄弟的安静气氛不同,骑马带着警卫员离开的郭威,在路上道:“跟我家那几个兄弟保持距离。”
“是!”
郭威策马站定,回头看了看常克恭的住处,没有说话,调转方向,奔大营去了。
常家兄弟的那点心思,郭威怎么可能看不懂?
这帮蠢货……
在河北都玩不转,跑来人生地不熟的湖南,哪里来的勇气,觉得自己又行了?
跟自家兄弟不同,“昌忠社”那边,没有别的废话,就是捐了三万块钱,李存勖用了“昌忠社”的名义捐的。
不过本地的忠字头堂口,都知道这是“昌忠社”李大哥的份子钱。
打了胜仗,箪食壶浆的套路不是很正常?
然而让郭威最高兴的,不是李大哥的三万块钱,而是李大哥压根就没有提给“昌忠社”兄弟安排一个出路。
哪怕这种事情,郭威自己都动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