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关系,但以后就要矮人一头。”
李昪说矮人一头, 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听得李昪所言, 张雪岩翘着二郎腿,脚尖勾着人字拖不掉落, 然后幽幽地说道:“能不能跑掉……还两说呢。”
“张公,说点好听的吧。”
然而张雪岩不理会李昪的不满, 自顾自道:“他们能这时候打到曲江县,说不定浈昌县、始兴县已经完了。十七师没有拦,说明没有惊动十七师,很有可能就是借用我家的名义,让火车过了灵溪大桥。”
“……”
始兴县伯的面子,通常来说都是要给的。
如果再加点钱,十七师这些看门狗, 说不定还会礼节性送上半里路。
“今天九月初九,信号弹打出来跟烟花一样,枪炮声传到十几二十里外,跟鞭炮声也没有任何区别。”
张雪岩感慨万千, “这些都是细节啊。”
“三公……”
“不是我非要讲不好听的,而是真的逃不了。如果他们能走铁路,就能走公路、山路、水路,只要能走的,都会用上。别人做不到,但‘劳人党’,我相信可以做到。城北韶州第一监狱里的那些硬骨头,姓冯的都服气,你不服?”
头大无比的李昪完全不想听张雪岩的话,他现在只想赶紧跑路,只要离开曲江县,依靠“五姓汤锅”,好歹还能凑个几千人马。
只要手中有钱有势有人有枪,李公馆还是地位超然。
很多梦是不能做了,他现在就是有点后悔,当年要么做掉王角,要么把李盛唐强行塞给王角。
可惜了,这个女儿就是蠢,养得太过骄纵,只知道奔东京去找什么金姐姐、萧姐姐、彭姐姐,你倒是去长沙找王哥哥呢?
汽车专门挑了小路,因为这时候大路全是人,城内百姓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所有广州来的官吏,都是带着全家老小驱车南逃。
不跑就是傻子,是棒槌。
去火车站的很少,几乎没有,因为火车启动需要时间,最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搞不好已经投胎十多分钟了。
李公馆的车队没有走城南,而是走城西,然后过武溪水大桥,再走北江西安的一条沿河小道。
这条路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可以走汽车的很少。
通常都是马队才走这里,但因为经年累月的修整,路面其实相当硬实,汽车可以一路往南开四十里路。
路尽头是个河口,名叫“狮头咀”,归当地河头村管。
而这个河头村,是“五姓汤锅”的地盘,内河码头就在“狮头咀”,又叫“白沙码头”,大量的内河驳船,从这里就能直接顺流直下抵达广州。
跑路,李公馆上上下下都是专业的,否则也没有李昪现在的事业以及江湖地位。
可是张雪岩并不认为现在跟以往一样,李昪以前能够跑路,是因为对手目标不一样,今天的对手,要的可不是一个曲江县,搞不好,整个韶州现在,已经是浑身是洞,到处都跟曲江县一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一想到过去几天好几家都是没有消息从远方传递回来,张雪岩更是加重了这个猜测。
不过,张三爷对于自己的状况,却是不慌不忙的。
没别的意思,张延鲁是南昌“斧头帮”的帮主,王角也是南昌“斧头帮”的帮主,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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