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一惊,喃喃道:“父亲的意思,难道是……”
随后她又有些惊慌得连连摇头:“不可能,断然不可能。皇后与陛下这般恩爱,世人皆知,她兄长张勇,又是朝廷柱石,军功卓绝,且皇后住持后宫事务十余年来,井井有条,向无差错,女儿如何能争得过她?”
王允有些没好气道:“入宫这么多年,还是这般见识浅薄。”
貂蝉被他训斥得直接低下了头。
王允叹息一声:“皇后之位,你自然是不可能争到手。可是太后之位,却是未必了。”
这下貂蝉更加震惊了:“父亲,你是想让泰儿做……”
“嘘……”王允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我心知肚明便可,不必明言。”
貂蝉先是极为欢喜,可随即又面露难色。
“可是数日前,大皇子忽然回宫,陛下原以为他已遇难,如今转危为安,欢喜异常,看陛下那般神态,只怕这立储之心……”
“诶,女儿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允一脸很是自信的笑容。
他走到了书案旁,翻了翻刘泰刚才正在读的书。
“陛下如今年富力强,且天下尚未一统,功业未就,陛下根本无心立储,也不需要立储。陛下声望日隆,一旦达成四海归一之无上功勋,则青史留名,可与光武、孝武,乃至高祖比肩。强横之帝王,权力欲势必也强于他人,如此时刻,又怎会立一个太子,分走自己的权威?”
貂蝉闻言一喜:“若是如此……那泰儿的机会,岂非大了许多?”
“正是。”王允说道:“泰儿如今年幼,可聪慧好学,在京师之中,向有神童美名。如今立储,于他不利,倘若七八年之后,泰儿长成,便是不同。”
貂蝉若有所思:“照这般说来,眼下我等要做的,是为泰儿积蓄力量,以待来年能为他所用?”
“这自然是要做的,却又不至于此。”
王允说着,提起毛笔,在一张宣纸上面,挥毫泼墨起来。
貂蝉心下好奇,走了过去,当即双眼一亮。
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我进,彼退。”
王允将毛笔摆好,笑道:“我等要积蓄力量,那对方的力量,自然也该消磨一些才好。”
貂蝉点头道:“不错不错,正该如此。大皇子在军中威望不小,有张勇将军在,军中不少将领,都支持他做太子,这确实是一大隐患。他们若不服泰儿,日后即便能够被立储,军心不稳,泰儿也难以稳住宝座。”
王允双手背负身后:“为父这几年,联合各大家族,在各州郡中,创建了近百所私学,借此网罗了许多当世大儒,和青年才俊。这些人,无论是在民间造势,或是入朝为官,都可为泰儿之羽翼,只要老夫和诸位同僚,稍加运作,将这些人提拔到行伍之中,数年之后,成就一批将领,甚至执掌军机,也并非难事。”
“另者,大皇子自从军出征以来,屡有败绩,或是于德有亏之处,陛下可以不予追究,可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却不能坐视不理啊……”
说着,王允的脸上浮现出了莫名的笑容,貂蝉之前的紧张神色,此时也彻底缓和了下来,恢复了平常那副从容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