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低头沉思:“嗯……经先生如此提点,朕也觉得有些异样。三弟被朕圈禁府中已有半年,一向安分守己,此次汝南一战,四弟受伤,朕早有严令,不准将此事告知于他。他那夫人也算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深明大义,怎会如此不知分寸,泄漏消息?更奇怪的是,府内外都有护卫把手,若无人接应,单凭三弟一人,要想悄无声息逃出府去,还带上了兵器、战马,实在是不可能办到。只是当时朕心中忧虑,一时没有想到。”
“这就是了。”儒士说道:“其中必是曹贼作祟,将程良将军引来加害,消息传出,则张勇将军定不能忍,即便重伤卧床,也会亲自领兵前来寻仇,如此则绝非曹贼敌手。张将军重伤之身,再遭大败,只怕也是必死无疑,那时曹军风头正劲,而朝廷失二良将,陛下丧二兄弟,岂不正是曹军大好良机?”
“好个曹阿瞒,用心歹毒,天下莫能出其右,朕早晚必诛之。”
刘赫听得是勃然大怒。
他忽然神情一变,看向儒士,将他反复打量了几遍。
“先生仅凭这些许线索,便能推断出今日之事,还能布下这许多安排,先以火牛冲阵,救我等突围,并且将我等引来此处,利用陷阱击退曹军,如此智谋,堪称国士无双,还有两位壮士,也是武艺不凡,甚是勇猛,朕欲重用三位,只是不知三位身份?”
听了他的话,两名壮汉都面露惊喜之色,唯独那儒士,忽然跪了下来。
“陛下仁厚爱民,为万世明君,我等能为陛下效劳,实为莫大福气。况草民等人,皆为戴罪之身,此番不过将功赎罪,不敢奢求陛下赏赐。”
“戴罪之身?此话何解?”
儒士指了指两名壮汉:“这两位兄弟,俱是当年太平道余孽,侥幸存活至今。而在下早年为友报仇,当街杀人,后来随被人从法场救走,从此弃武从文,却终究犯下死罪。我等只求陛下赦免罪责,便已感恩不尽。”
听着他的一番言论,刘赫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了几个人名,再联系刚刚儒士提到了的地名卧牛山,他心中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足下可是姓徐?”
儒士大惊:“陛下……陛下如何得知?”
见他承认了这一点,刘赫当即笑道:“哈哈,朕非但知道你姓徐,还知道你名为徐庶,字元直,六年前犯下杀人案,从此改名换姓,潜心学问。而这两位,脸上有刀疤者,定是裴元绍,另一位,想必就是周仓,周元福了吧?”
三人仿佛见到什么妖魔鬼怪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刘赫,惊讶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陛下……陛下您可真是神了,连我们兄弟的名字底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说了,小人服了,彻底服了。”
裴元绍激动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周仓也是一脸兴奋和惶恐。
徐庶满是震惊:“陛下怎会知晓?”
刘赫摆手道:“朕身为天子,有众多诸侯与朝廷为敌,这打探消息,自然是必不可少,至于三位的身份,也是恰巧有人曾经探听到一二,朕看过一眼罢了,适才徐先生所说,朕觉得十分耳熟,在脑海中搜寻一番,故此得知。”
“原来如此,陛下真神人也,草民拜服。”
徐庶躬身下拜。
“呵呵,别说朕了,倒是徐先生,你怎会与这两位壮士走到一起,还进了他们山寨,做了军师?这倒是件稀奇事。”
刘赫知道,徐庶杀人之后,改名单福,来到荆州求学,与庞统、诸葛亮、崔钧、石韬、孟建等人为至交好友,同时也是“诸葛四友”之一。
而裴元绍和周仓,则是在卧牛山为盗,直到关羽千里走单骑路过此地,裴元绍出兵劫掠,可周仓认出了关羽,便杀了裴元绍,跟随在关羽身边。
因此,徐庶跟这两人,原本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时却出现在了同一座山寨中,这让刘赫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