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这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刘赫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在此大吵大闹?朕没让他们直接将你头颅提来见我,已是莫大恩德了。”
程良闻言,登时有些傻眼:“大哥,这……小弟所犯何罪啊,为何要斩我这颗头颅?”
“你还敢问?还不跪下!”刘赫一见他如此毫不在意的模样,更是心中来气。
程良更是莫名其妙,一脸无辜:“大哥,小弟我可……”
刘赫不等他说话,便一把抓起旁边的竹简,直接朝着程良砸了过去。
“你跪下!”
崔钧推了他一把:“三将军,别犟了,快跪吧,别惹陛下生气了。”
程良无奈,只得跪了下去,但脸上明显还是十分委屈。
刘赫气得差点喘不上气:“看你这神情,是觉得兄长我苛责于你了?”
程良撇了撇嘴:“小弟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刘赫怒吼了起来。
“你自己说,当初你领兵出洛阳之前,朕的军令是如何吩咐的?”
程良虽然有些糊涂,但是显然记性还是不错,当即说道:“大哥说了,教小弟出发后,三日后的凌晨,天亮之前,赶到约定之处,与四弟夹击曹军,这小弟如何能忘?”
“你记得便是最好了,那你且说说,你是几时到的?”
刘赫这一问,程良便是再笨,也明白为何自己大哥会如此恼怒了。
“这个……大哥,此事实在怪不得小弟啊。小弟原本是可以准时赶到了,只是在半路上,偶遇一名狂妄至极的乡野匹夫,他……他竟然看上了小弟的猛虎坐骑,出言不逊,挑衅于我,小弟气不过,和他打斗起来,这才……这才延误了时辰……”
他这番话,也是半真半假,路遇许褚是不假,可并不是许褚挑衅他,而是他主动上前攀谈,只是许褚少了些礼数,将他热闹,这才动起手了。这程良是个直肠子,甚少说谎,尤其对刘赫说谎,更是头一遭,所以难免有些心虚,说话之时,不断用余光瞄着刘赫的脸色。
可偏偏是他这等小动作,让刘赫见到之后,当即便认定了他在撒谎欺瞒,试图逃脱罪责,这下怒火更是冲天。
“胡说八道!你胯下乃是一头猛虎,乡野百姓见了,唯恐避之不及,且你领着一百神虎骑,哪个人有胆子主动来挑衅,莫非要寻死不成?再说了,朕为你指明之路,方圆数十里内,皆无有村落,深更半夜,何来的百姓?”
崔钧也劝道:“三将军,您还是实话实说吧,再这般欺瞒下去,陛下真动了雷霆之怒,只怕就是我等也劝不住陛下了。”
程良却哭丧着脸:“我说的是实话啊,确实是有个……”
“有个屁!”刘赫豁然站起,走到程良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开了。
“此番若不是高顺与陈宫从陈留出兵追击,在听闻他二人死而复生之后,引了曹操疑心大作,主动撤兵,只怕四弟的性命,就要坏于你手,还敢这般巧言令色?来人,将他拖下去!”
程良脸色大变:“大哥,你要杀小弟不成?您莫非忘了,当日松林结义,我等说过的誓言?”
刘赫盯着他:“你还敢提结义之事?当日我等曾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如今你是官职显赫,日子愈发好了,三妻四妾,上进之心全无,兄弟之义尽消,全因你懈怠,险些害死四弟,却还在此胡说一气,推托罪责,简直是良心泯灭,猪狗不如,朕如何能饶你?”
他这番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程良双耳嗡嗡直响。
然而,也正是这样一番怒骂,似乎让他明白了些许自己的过错,脸色也平添了几分羞愧。
“大哥骂得对,小弟我……哎,小弟知错了,是小弟一时疏懒,以为四弟必胜,根本无需小弟帮忙,这才中途停下歇息,若非如此,也不会发生这等意外,小弟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