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何故踌躇不前?正如主公先前所料,西门乃是汉军兵力最薄弱之处,如今又得这几位小卒证实,何不尽速赶去,与元让合兵一处?”
郭嘉似乎明白了曹操的想法:“主公是觉得其中有诈?”
曹操双目之中闪烁着精光,点头说道:“元让本是负责攻打南门,入城庆功宴之后,他也说要前往南门巡视一番,再回去歇息。何以会突然去了西门?”
曹洪解释道:“许是西门动乱先起,他便带兵赶去,也是合情合理。”
曹操却摇了摇头:“绝无可能。无论是高顺停尸之处,还是汉军俘虏关押之所,距离南门都比西门要近了许多,怎会先在西门叛乱?元让虽然性情稍有刚烈狂暴之处,却也识得大局,绝不会轻易擅离职守,坏我军纪。”
“可是,方才那几人分明说……”
曹操冷笑一声:“定是汉军诡计罢了。他们派人在城中各处散播谣言,想来是故意要引我去西门。看来高顺虽死,其军中却仍有智谋之士,我等果去西门,则必中埋伏。”
郭嘉皱着眉头,有些不置可否,却也没有说话,曹洪倒是连连点头。
“主公果然英明,那我等如今该如何行止?”
曹操看向了南方:“他们既然要骗我等说元让从南门赶去了西门,那自是不想你我去南门,那如何选择,还要多想么?”
说到这里,他面露轻蔑与得意之色:“便是高顺在时,我尚且不惧,他麾下几个区区将领与智谋之士,如何能在我眼中?”
曹洪一拍大腿:“孟德说得对啊,当然去南门,元让定然就在南门!”
曹军当即改换了方向,往南边跑去。
在此过程中,他们遇到过多名正在城中厮杀的曹军将领,便当即上前相助他们杀退敌军,双方汇合一处,继续赶路。
如此下来,没过多久,曹操身边又多聚集了六七千人,并且遇到了程昱、戏忠和贾诩三位谋士。
四大谋士齐聚,又多了不少士兵,曹操愈发信心倍增,料想即便南门多有汉军攻打,凭借自己这六七千兵马,与夏侯惇前后夹击,定能取胜,随后打开城门,救了城外的大营,届时手中有了数万大军,纵然陈留得而复失,总归也足可保住自己与众将的性命,日后自可东山再起。
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南门附近,果不其然,这一带布置了许多汉军,观其规模,当不下七八千众,他们从三个方向,同时攻向了城门,曹操等人虽然受限于视线阻隔,看得并不清楚,却也能看到一队队身着汉军铠甲的士兵涌向南门,且有一阵阵喊杀声传出。
不但如此,他们还远远瞧见南门的城楼之上,还站着不少士兵,虽然相隔数百步,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身上穿着曹军的甲胄,却是一目了然。
最关键的是,城楼之上,还竖着一面旗帜,赫然写着“夏侯”二字。
曹洪喜道:“孟德果然料事如神,汉军当真调集了诸多兵马在此猛攻,南门定在元让执掌之中,此事已确定无疑了。”
见到此情此景,之前来时还带着几分疑惑的郭嘉等几位谋士,也疑心顿消。
“多亏主公英明决断,否则险些中了汉军之计也。”
已是灰头土脸的戏忠此时方才将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曹操神色捋着胡须,擦去了脸上的灰尘,笑道:“刘赫实为一世人杰也,可惜自恃武力,不重谋略,若有二荀一崔任意一人,随高顺大军镇守陈留,如今我等焉有活路?区区高顺一人,纵然如何文韬武略,又如何能应对我曹营四大谋士齐至?何况如今连他也已然身死,那些败军之将,纵然夺走其尸首,号令三军,又怎能成得什么大气候?”
他这番话,不但贬低了汉军诸将,还实实在在将郭嘉等四人夸奖了一番,四人自然是十分受用,个个面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