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着胡须,一脸和善道:“诶,距离此地最近的其他城池,也要五六十里路程,步行赶路,至少也需一天一夜方能赶到,何况诸位苦战一日,必然疲惫,深夜出城,遇虎豹之类,岂不白白送命?”
郭嘉也说道:“我家主公一片赤诚,全为诸位着想,还请勿疑。”
葛副将等人面面相觑,显得十分无奈。
“哎,既然曹将军已如此决定,我等也不好再说什么。”
“哈哈,好,太好了,诸位乃百战名将,我得诸位相助,如虎添翼也。”
曹操放声大笑,而葛副将等人的面容上,忧愁之色,却已显而易见。
陈留郡某处,一座村庄之中,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这村庄之内,少有灯火,不过在村北口的一条小河边,屹立着一座破有些规模的庄园,其中却是灯火通明。
这座庄园虽然远远比不得洛阳的那些大宅院,却也是围墙高耸,看起来也是个富户所在。
在这院落之内,一个壮汉赤裸上身,正在将一块巨石高高举起,随后又轻轻放下。
单看他这浑身壮硕的肌肉,以及如同常人大腿般粗细的手臂,便知是个勇猛之辈。
他正练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壮汉一听这声音,当即警觉起来:“是马蹄声,有军队进村了?”
他当即走到一旁,从一个兵器架上,取下了一对铁戟,正要往外走去,却听得身后有人喊他。
“二弟,你提兵器作甚?”
壮汉回头看去,忙说道:“大哥,村中来了军队,恐要抄掠乡里,小弟防备一二,免得被这些家伙伤了村民。”
来人虽是他兄长,但却身形消瘦,一身粗布麻衣,跟他这个二弟简直是格格不入。
那大哥听他这番回答,急忙跑了过来:“二弟切莫胡闹,如今张太守已辞官去了洛阳,陈留有曹操和天子交战,此番来者,无论是哪一方,你我都得罪不起,快快将兵器放下。”
壮汉却满不在乎:“有什么得罪不起。这两年小弟我日夜苦练,武艺更甚从前。此次张邈太守突然投靠了洛阳的刘赫,我不愿相从,太守赐我金银布匹,送我还乡,即便离了军伍,小弟在家中也不曾有半分懈怠,管他来的谁,只要敢有半分不敬,我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挂在村口,看以后谁还敢来招惹咱们。”
说完,他直接就往大门口走去。
“诶,二弟……二弟,你莫要胡来啊……”
那兄长在后面跟来,奈何他小跑起来,也不如壮汉走路来得快,直把他急得不行。
然而,不等壮汉走到自己大门之外,外面那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自家的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敢问院内可有主人在?我等路过贵地,失了方向,特来问路,绝无恶意。”
那壮汉正要开门时,他大哥终于追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二弟,你听见了,他们不过是来问路的,你这般凶神恶煞,恐起了冲突,反给全村招祸,你且躲开些,愚兄自有应对。”
壮汉撇了撇嘴,显然不是很甘愿,不过他毕竟是自己兄长,如今家中父母双亡,长兄如父,便算得是一家之主,壮汉也只得依言退开。
见他听话,那大哥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打开了院门。
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见到门外的这支部队时,还是受惊不小。
这支部队,竟然无一步卒,全是清一色的骑兵,而且个个骑乘黑马,身穿乌黑甲胄,手提黑墙,若不是有月光和火光的照耀,只怕在这黑夜之中,自己想要看到他们都不容易。
站在自家门口的,却是两个看起来都约莫三十来岁的武将,他们已经下了战马,一脸善意地看着自己。
见到如此情势,那壮汉的大哥也急忙行礼:“见过诸位将军了。小人是此处宅院之主,姓典,名慷,字伯慨,不知诸位来我庄中,所问何事,小人必定知无不言,绝不敢有所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