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马车停到了酒楼门口,刘赫首先从其中的天子御撵上走了下来,他刚一落地,便亲自撩开马车的帘子,从中扶出了张妤。
而另外两列马车中,自然是太后徐氏,还有国丈张铜夫妻。
所有百姓全部跪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也纷纷迎过来行礼。
刘赫挥手道:“众卿不必多礼,百姓们也速速平身。今日与民同乐,诸位自便就是。”
蔡邕和赵煜二人,作为今日喜宴上的长辈,快步迎来。
“老臣恭迎太后、陛下、皇后娘娘与国丈入内饮酒。”
在二人的引领下,刘赫带着自己一家老小,走入了酒楼之中,径直上了最顶层。
此楼沿着城中洛河,一二楼是大堂,三四楼是雅间,整体格局,皆是四方形状,而五楼,却是一整层的圆厅。
为首居中的,摆着两张桌案,一张是刘赫与张妤共用,一张是太后。至于国丈,虽是长辈,但毕竟还是臣下,所以便坐在了太后一侧下首的第一席。
“众卿一同落座,筵席便可开始了。”
刘赫一发话,司礼官便即刻开始了婚礼。
今日两家同时举办喜宴,此举不说前无古人,却也十分罕见,再加上男方都是朝中大将,女方又是豪门千金,欢庆气氛,自然比寻常,礼节也是十分繁复。
为了保证大猛能安安静静拜完堂,在这之前,众人可是没少费心思,可谓是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得,才勉强做到了让他在此过程中没有坏事。
终于折腾到婚礼结束,筵席这才算正式开始。
刘赫第一个便端起酒樽,敬了身边的皇后张妤。
“还是朕的皇后有办法,这两家的喜宴,谁先谁后都不便,若一起办,放谁家也是问题,也就只有皇后能想到在这廉珊酒楼办筵席,聪明绝顶,朕当敬你一樽。”
张妤倒也没有谦让,端起酒樽,与他相对而饮。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刘赫所说的,不过是表面的原因而已,把喜宴放在这里举办,真正深层次的原因,却是因为刘赫穷。
刘赫和张妤亲自做了证婚人,再加上自古以来,喜宴多是男方所办,而邓远和大猛都是孤家寡人,积蓄不多,如何办得起?只能是刘赫这个主公出面负责了。
可如果要自己办酒席,那耗费的粮食可就不得了了。刘赫如今粮仓空空,与其买了粮食,再办酒宴,不如直接花钱在酒楼办爽快,反正他自己便是这酒楼的老板,只付个成本价而已,反而便宜。
只不过这个原因,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毕竟堂堂大汉天子,办桌酒席都要精打细算,扣扣索索,说出去也没人信。
酒楼之中,鼓乐齐鸣,有商行招来的最顶级的舞姬伴舞助兴,一时间,宾主尽欢,尤其是蔡邕和赵煜二人,笑得脸上的皱纹,怕是都多了好几层。
“这廉珊酒楼名不虚传,那夫妻二人,果然是有厨艺天赋,这菜肴可比宫中的御膳还强出三分,精致而美味,当真难得。”
刘赫吃得是赞不绝口,周围的文武大臣,也都十分尽兴。
不过在这一层中,都是当朝一等一的勋贵高官,哪怕是面对美食,也不至于作出狼吞虎咽之相。即便是朱烨,他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好歹也是注重些仪表的。
可唯独有一人不同,他直接扔了筷子不用,左手一只蹄髈,右手一条烤羊腿,那啃得是满面油光,汤汁乱溅。
太后笑骂道:“公毅,你也是堂堂的国之大将,吃饭却犹如饕餮之风,委实不像样了些。”
程良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看周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他一个人身上,每个人都是一副使劲憋着笑的样子,尤其是关羽,那脸本就红,现在憋得是红到发黑了。
“嘿嘿……嘿嘿,太后见谅,三儿从小便是如此,在军中也粗鲁惯了,嘿嘿……”
“哈哈,三哥,你这模样,让小弟想起去年冬天,小弟在军中无聊,去山里打猎时,遇到的那头野猪,好家伙,那厮刨地找东西吃,也如你这般吃相,那哼唧哼唧的,美得很,美得很呐,哈哈……”
“好你个老五,敢拿三哥跟野猪比,我看你是找打……”
这两人打打闹闹,一路从顶楼就跑去了楼下,看得众人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