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走了过去,捡起密信,与众人一起看过,信中所言,确实如袁绍所说,别无二致。
可许攸看完之后,非但没有怒色,反而忽然向袁绍作揖。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生擒刘赫,就在此信。”
袁绍万分疑惑:“子远这是何意?若无曹阿瞒送来粮草,待几日之后,刘赫不战自败,如今粮草之危已解,还有何喜之有?”
许攸笑道:“粮草虽然运出,可信中言明,正要两日之后送到。可如今此信并未到刘赫手中,若是我军派去一支兵马,假装是刘赫派去接应之人,顺势截下粮草……”
说到这里,袁绍双眼忽然一亮。
“不错不错,我怎得没有想到?截了粮草,刘赫安能不败?”
“还不止如此。”许攸继续说道:“刘赫军中缺粮之事,定然十分保密,等两日之后,我军得到了兖州运来的粮车之后,便四处散播其军中已粮尽的消息,再加上连日攻城不顺,其军心定然丧尽。随后我军从城中主动杀出,刘赫、程良等人,当可一网成擒。”
“妙计,果然妙计,此功若成,我当以子远为冀州别驾,从此为我左膀右臂也。”
许攸大喜过望,连连叩谢,而郭图等人一听,却纷纷对他投去嫉妒之色。
所谓“趁热打铁”,许攸似乎还嫌不足,又上前说道:“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确保之后两日内,对刘赫攻城之势能施以最重打击,属下以为,当集中城中全部箭矢、滚木、热油等物,明、后两日,猛烈还击,经过三日惨败,敌军必定损失惨重,届时再辅以粮尽之消息,方能事半功倍。”
袁绍听得是抚掌开怀。
“好,就依子远,刘赫此次,非死不可。传令下去,将城中所有防备攻城之物资,集中一处,分做两批,交由子远全权负责。”
“多谢主公信任!”许攸简直高兴的眉飞色舞。
第二日,城门之外,攻势再起,然而这时,城楼上的还击,却远比昨日要激烈得多。
汉武卒带头冲锋,一个个扛着盾牌,往云梯上爬,可尽管有盾牌保护,但城楼上不断砸下来的滚木、巨石,射下来的弓箭,泼下来的滚油,还是使得攻城十分不顺,汉武卒士兵,也因此损失惨重。
转眼又是一天的血战,除了城楼下多出来的一堆尸体以外,依旧是毫无进展。
“这袁绍是疯了不成?怎得今日的还击比昨日猛烈了数倍不止,难道他想将城中所有防守之用的物资器械,一次性用光么?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程良闷闷不乐,面前的桌案上尽管摆着饭菜,可他却没有半点食欲。
不仅是他,周围众将,也都神色凝重,包括高顺在内,今日他的汉武卒死伤了近三千人,这可是自汉武卒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了,这让他心情十分低沉。
朱烨看向了军帐内唯一一个还在用饭的刘赫,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怎的还有心思吃饭,攻城如此不顺,您就不想想办法?”
刘赫挑了挑眉毛:“攻城不顺,这是事先就已预料到的,并不意外,怎可因此而废寝忘食?我等皆是带兵之人,若是没了体力,之后如何作战?你等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怎么连这点小败都难以承受,未免有失大将风度。”
众将闻言,都觉得十分诧异,程良忍不住喊道:“可是二哥那边一直没有赶来邺城,难道大哥也不担心?”
刘赫一脸淡然:“二弟智勇双全,又有文远、伯卿等人辅佐,四万精锐,岂会有失?迟早必能赶来。还有公明、子经所率大军,如今中山郡已经打通,他们前来增援,也是旦夕之间,只要两路兵马齐至,攻克城池,指日可待。”
“可是……”程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勇挡住了。
张勇对他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程良虽然有些纳闷,可本着相信自家兄弟的心思,最后还是忍住了。
众人将饭菜胡乱扒拉了几口,一个个便都出了军帐,各自回营歇息去了,刘赫忽然喊了一声。
“子龙,你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