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进城,一个人影“噗通”跪在了刘赫面前,连连磕头。
“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将军,小人该死……”
公孙瓒板起了脸:“瞎了眼的狗东西,竟敢对大将军不敬,来人,拖下去,砍了。”
“啊……将军饶命……”
“诶,伯圭且慢。”刘赫喊道。
“我单人独骑而来,既没有仪仗,又没有通报姓名,此人不曾见过我面,不知我身份,也是理所当然。我看他尽忠职守,把守城门,十分严谨,非但无罪,反是有功才是。伯圭麾下能有如此忠勇之士,无怪乎声名鹊起,势力日盛了。”
被他这么一番说辞,说得公孙瓒心头十分舒坦。
“好,既然是大将军为你求情,那便免你罪责,下去吧。”
那士兵对着刘赫不断磕头:“小人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大将军恩德,小人没齿难忘……”
一直到刘赫和公孙瓒走远了,他还在后面不断磕头。
大殿之中,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什么?白波军是大将军的人马?这……这怎么可能?”
刘赫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公孙瓒,正色道:“确实如此。那徐晃和牵招二人,并非只是被我收买而临阵倒戈,而是从头到尾,都是朝廷的人。多年前杨奉率军夜袭,因徐晃之兄徐奕,被杨奉所杀,因此在我诛杀杨奉,俘获徐晃之后,此人便当即投靠于我。彼时我便令其率领两万兵马,入驻太行山,自号白波军,专为牵制张燕的黑山军,以免在我进取中原之时,并州被黑山军袭扰。”
“至于牵招,乃是在其运送其师遗体回冀州归葬之时,被山贼劫掠,为徐晃所救,之后一并收归麾下。白波军剿灭二张,假意投靠袁绍,攻入雁门,一切皆是为攻取冀州所用之计谋而已。”
“这……”公孙瓒满脸震惊无比,他反复打量着刘赫。
“大将军智计超群,实在令人震怖,无怪乎袁绍如此实力,竟然短短两三年内,便被大将军几乎快要消灭殆尽,瓒实在佩服,佩服万分。”
说完之后,他忽然神色一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无戒备地看向刘赫。
“怎么?大将军此来,莫非是想让瓒退出中山郡,好让白波军长驱直入,使得大将军能顺利占领冀州?”
刘赫见他瞬间绷直了身子,不由发笑。
“哈哈,伯圭何故如此紧张?我若是为如此大胆之要求而来,岂敢只身一人入城?”
公孙瓒一听,脸颊一抖,挤出了一分笑容:“大将军何出此言,瓒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大将军仰慕非常,难道还敢作出谋害大将军之举不成?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哦?是么?”刘赫眉毛一挑,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既然如此,那便请将军大军撤出冀州,好让朝廷大军能够顺利剿灭逆贼袁绍。之后我会请天子降旨,把幽州之地交由你管辖,让我那老皇叔还朝休养,如何?”
公孙瓒一听,初时面露喜色,以一个中山郡,换取剩下的半个幽州,这自然是划算的,然而这喜色停留在脸上没一会儿,便又退了下去。
“呵呵,大将军玩笑了。”
公孙瓒说这话时,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刘赫。
刘赫对他这回应,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他一向看不起刘虞,自以为幽州本就已经是他囊中之物,这次区区六天时间,攻占幽州三郡大半城池,便足以证明这一点,哪里需要用什么中山郡去交换?
“不错不错,确实是玩笑之语,不过接下来我要说之事,确是真真切切。”
见刘赫语气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公孙瓒也把心提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手心不自觉地出了不少汗。
扪心自问,他自知实力和刘赫相差甚远,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年对刘虞一直不敢逼得太紧,包括当初讨董之时,袁绍要召集诸侯攻打已经占领了洛阳的刘赫,他也没有参与,便是不想过早得罪对方。
幽州和冀州,是他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地盘,一旦两州得手,自己进可以争天下,退至少也可以在投靠朝廷之时,有足够的讨价还价资本,以求后半生以及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
所以如果这时候刘赫真的对自己十分强硬,那自己便是骑虎难下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就要撕破脸,更是麻烦。
可是如果真要逼到自己无可奈何之时,说不得,今日也只能留下这刘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