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牧府上,那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袁绍正脸色铁青,一副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他。
“废物,当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堂堂冀州牧的车队,竟然被一群山贼打劫,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气得顺手抄起自己面前的桌案就砸了过去。中年男子躲闪不及,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
郭图、许攸等人站列两侧,谁都不敢说话。
中年男子捂着头哭喊起来:“痛煞我也……”
袁绍越听越火大:“烦死了,来人,拖下去砍了,随后命鞠义率军三万,剿灭白波军。”
“主公刀下留人!”
高览匆匆跑了过来,那中年男子一见他过来了,赶忙过去哭诉。
高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恭恭敬敬对袁绍行礼。
“主公,此事着实太过意外,车队多是车夫,护卫太少,无论如何也不是白波军几万人的对手,还请主公网开一面,饶家叔一命。”
袁绍却是盛怒之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谁也不准求情!堂堂冀州牧府的使者,竟然被一个山贼抢了财物,还吓得尿裤子,给山贼磕头求饶,这等无能之辈,留之何用?居然还有脸给山贼送信,简直丢尽了我冀州的颜面,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拖下去!”
中年男子惊慌地抱住了高览的大腿:“公予救我,救我啊……”
两侧的诸多谋士之中,有的冷眼旁观,有的一脸幸灾乐祸,有的虽然想劝谏,可看着袁绍的脸色,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高览想救下自己这个族叔,却又找不到理由,忽然看到了被扔到了一边的一卷布帛,心生一计。
“慢,敢问主公,那徐晃送来的信中,所言何事?”
袁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山贼罢了,能有什么?估计也不过就是索要钱粮之类而已。”
高览一喜:“如此说来,主公还未曾看过信中内容?”
“这等东西,有何可看?”袁绍十分不屑。
高览大步走了过去,捡起了那封信。
“白波军的徐晃和牵招,向来以行事低调、冷静而著称,若只是一些耀武扬威的话语,绝不会专程留下族叔的性命,让他前来送信,以属下之见,此信绝对非同一般。”
他这么一说,袁绍也有些迟疑起来。
“嗯……似乎也有些道理。”
一见袁绍松口,逢纪马上就站了出来:“纪以为高将军言之有理,对方既然送信而来,不妨一观。我冀州堂堂大州,何惧一山贼?此人果若不识好歹,再派兵征缴不迟。”
袁绍这才甩了甩手:“也罢,你且看看信中所言何事。”
“喏。”
高览赶忙拉开了系着绢帛的细绳,将绢帛缓缓打开。
“敬呈冀州牧袁本初阁下:在下徐晃,河东微末人士,初举孝廉入仕为郡吏,后不得已而落草,与家兄追随杨奉将军于太行山,所求者,无非招安、功名尔。并州刘赫,杀吾兄,戮吾主,更兼刚愎雄才,一时枭杰,非其主也。公拥中原之地,旌旗十万,良将千员,诚为一时豪强,然欲胜刘赫,尤有不逮。晃愿以白波军四万之众,为公辅翼,取并州,进洛阳,事成,则唯谋雁门一小郡尔,望公鉴而思之,善而纳之,则为彼此之大幸也。如若不从,待吾一统太行山,所取者当不止于此,纵公亲至,吾不复见矣。”
读完之后,高览的脸色都黑了。
“放肆!”
许攸怒喝了一声:“这徐晃区区山贼,竟敢如此对主公说话,威逼要挟,此人若是不杀,主公颜面何在?”
袁绍也是听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好个徐晃,当真找死,我当亲率大军,生擒徐晃!”
众人有些惊慌起来:“主公不可。太行山地势复杂,贼兵固然是乌合之众,可占据地利之便,也非一两日可擒,主公岂可亲身犯险?还是遣一大将前往,更为稳妥。”
被大家一劝,袁绍也从愤怒之中稍稍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