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城城楼之下,旌旗蔽日,壮观非常,在城池四周,都有兵马驻扎,情势十分严峻。
一名身材高大,脸色黝黑,手握长刀的武将,从大军之中缓缓策马而出。
“城中守将,某家已遵诺言,许你一日时间思量,如今一日一夜俱已过去,你是否也该遵照承诺,开门投降?”
城头上探出了一个脑袋。
“多谢高将军盛情,我吴勤虽出身微末,却也知忠义乃人之大节,不可废也。我跟随大将军五年,乃是大将军到雁门之地所征召的第一批士兵,随其历经大小十余战,大将军待我等甚厚,某一介乡野匹夫,有今日将军之贵,全家老小不至饿死荒野,如此大恩大德,岂敢相弃?”
那高将军闻言,微微有些怒色,不过也很快平复了下来。
“这么说,将军昨日是在戏耍我高览了?”
“不敢,不瞒高将军,我已派出信使,向雁门各县求援。大将军在雁门全郡有两万余兵马,多是百战勇士,高将军虽勇,却未必能占得便宜,我劝足下还是速速退去方为上策。”
高览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当真以为高某是那等愚夫么?你派人求援一事,昨日我便已知晓,却故意不加阻拦,你以为是何缘故?区区一日光景,能赶到卤城的援军,无非是繁畤、剧阳、崞县三城而已,其他城池守军就是再到明天一早都未必能赶到。那关羽若是在雁门,高某自是掉头就走,可是他如今劳师远征漠北,哼哼,凭借你们四座城池的万余守军,敢来救援,正好被我趁势一举歼灭!更何况……”
高览冷笑了几声:“更何况这调虎离山之计,莫非你都看不出来么?真是枉你跟了刘赫这么多年。”
吴勤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
“糟糕,中计矣!他定是派人前去趁机偷袭三城了,快,快派人去通知三座城池守将,叫他们万不可来救援啊……”
他在城头上连连呼喊,却把高览看得乐开了花。
“哈哈哈,蠢材,当真蠢材,高某大军在此,若是叫你一个无名小卒在我包围圈中肆意进出,我高览又如何对得起主公的信任?全军听我号令,攻城!”
围在四周的冀州大军,顿时发出了排山倒海一样的威势,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城墙。
“弟兄们,守住!”
吴勤挺着一杆长矛,在城头之上四处奔波,一边指挥,一边亲自作战。
高览在城楼下,信心满满地看着眼前的战斗。
“哈哈,我此次一举便夺取雁门郡四座城池,有如此功勋,定可将张颌那厮给比下去。什么河北四庭柱,他张颌也配?颜良文丑匹夫之勇,张颌无胆匪类,吕布那厮更是厚颜无耻,居然认主公先父袁成公为义父,称主公为义兄,真是恬不知耻。今日我定让主公知道,谁才是冀州第一大将!”
在太原郡以东的山林之中,一大队人马穿梭在草木之中,行色匆匆,其为首之人,赫然便是那个被刘赫打怕了的张燕。
身边一人脸色充满了忧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凑到了张燕跟前。
“将军,咱们跟刘赫都作对多少次了啊,没有一次不吃亏的,您怎么还听那袁绍的挑拨,来攻打刘赫的老家狼调县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么?为袁绍给的那点粮草,值得上么?”
“呸呸呸,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张燕唾了那手下一口。
“咱们士兵十一万,家人老弱十五六万,将这么多人,总躲在山里靠打猎和劫掠为生,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八年,甚至十年,也许都可以坚持下去,可是十五年,二十年呢?周围的郡县诸侯,会对我们防备越来越严,而黄巾军当年的势力,如今留下的越来越少,这股势力几乎都已经被几个头目瓜分得差不多了,咱们的实力难以增长,迟早要落得一个被剿灭吞并的下场。”
那手下听了,还是一脸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