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有些急切地催促着。
袁绍双手抱拳,道别一声,眼中似有不舍之意,不过很快就决然转身而去。
曹操看着他的背影,眼珠转动。
“天下大乱,你我兄弟日后会如何,怕是只有天知地知了。也不知那位执掌重兵的皇亲刘赫,如今是何态度,若是能够拉拢此人,还怕什么董卓,只是此事还需慎重啊……”
就在不久之后,城中的袁氏府邸中,袁逢、袁隗两名老者,满脸忧心忡忡,还带着几分悔恨,坐在屋中,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袁隗先开口了:“兄长,你我真是看错了这董卓啊,想不到此僚竟然这般能够隐忍,十余年来,前倨后恭,惟命是从,这刚刚进洛阳,便原形毕露,趁着何进何苗死后城中军队混乱,以雷霆之势接掌兵权。如今他内有天子在手,外有大军威慑,你我如之奈何?”
袁逢此刻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眼神之中充满了焦虑,他看着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袁隗,更是看得心烦意乱。
“别晃了,去一边坐着!”
袁隗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了旁边。
“兄长,如今事急矣,唯有找到能够与董卓匹敌之人,令其相争,我等方有机会啊。”
袁逢摇着头道:“董卓如今拥兵十八万之巨,天下谁能与他抗衡?”
袁隗说道:“如今卢植带兵七万,在交州平叛已然功成,正在回京途中。朱儁带兵六万,也已准备班师回朝。”
“不行,这二人虽有十三万兵马,仍弱于董卓。更何况虎牢关天险易守难攻,洛阳城更是城高壕深,董卓这厮亦颇通兵法,即便两倍于他的兵马,也未必能成。”
袁隗一听,也陷入了沉默。
“嗯?不对,还有一人,若是请得他出马,与卢、朱二公合力,定可胜董卓,即便不胜,也能将其牵制在虎牢关,如此一来,我等方是有机可乘。”
“哦?谁?”
袁隗一字一顿道:“刘赫!”
袁逢登时瞳孔一缩,半晌没有说话。
“兄长,不必犹豫了,若非如此,我等势必危矣!”
袁逢却还是摇了摇头:“我等与刘赫结仇太深,他若取胜,你我下场只怕更惨。此事不可行。”
袁隗焦急万分:“总要好过董卓吧?那刘赫至少行事颇有章法,又以仁义之名自居,即便他憎恨你我,但碍于我等名望,也不敢太过放肆,大不了你我辞官回乡就是啊。”
“胡闹!”袁逢厉声叱责道。
“你莫非忘了这数十年苦心运作,到底所为何事么?”
他这一说,袁隗顿时愣住了。
袁逢继续说道:“我袁氏四世三公,论士林名望,天下莫能相比。祖宗基业,岂能毁于我手?当初我为何将本初过继给袁成一脉,又为何屡屡挑起他与袁术兄弟二人相争,还不是为了让他二人至少能有一个在斗争中胜出,从而保全家族荣耀?”
“本初虽对你我多有怨言,乃至于投靠到何进的麾下,可是这些年来多有历练,在朝中,在军中,都极具声望。原本我意让公路接掌雁门大军,等到他资历人望有所成长后,教他接替董卓,进驻洛阳,如此总也能做得一个三公之位。如今既然事情有变,那计划自然也该改一改了。”
袁隗忙问道:“如何改法?”
袁逢刚想开口,一个下人忽然在门口,隔着门喊道:“启禀主人,本初公子在宫中与董司空发生争吵,刚刚逃出城去,说是往冀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