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龙,做事还是那么随性,想咋干就咋干,哪里有点八路军的样子哦!”醒来的杨三强,听说了陈龙的布置,也只能一阵阵苦笑。别说现在还指着陈龙出力,即便是当初还是在区小队的时候,他陈龙有买过自己多少帐呢?!眼不见心不烦,与其出去和这小子别扭,还不如就躲在医院里多享享清福,反正有他陈龙在,独立团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这个战地小医院里,吃的喝的都不错,正好可以恢复下元气。
这边杨三强算是识趣的躲了清闲,可那边民团可就闹腾起来了:随军的家眷,都是各家头目的家人,加上多年的积蓄,一个命令就让他们放弃,怎么甘心?!于是乎,孔从舟政委就烦不胜烦了,一家家的头领过来吵吵,要讨个说法——逼近招呼出来也是你们八路军喊的,现在要忙着跑路,你们咋能这样呢?就放任俺们不管?这说不过去吧!
“各位,各位,实在是鬼子来势太凶,我们八路军后卫部队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每时每刻都要牺牲战士打阻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将心比心,还请大家多多谅解!”孔从舟一遍遍的劝解着,心里也是满肚子的不舒服:噢,为了你们那点儿家当,就得我们的战士豁出命去保卫啊?什么人嘛!但为了部队的声誉,他还是笑脸相陪:“值钱的东西都背上,其他不值用的物件就先丢了,埋了也行啊。一切以行动方便为目标,大家要尽量摆脱和鬼子的接触,早日跳出包围圈。
“丢了,丢了,你这样哪里跑的起来?猴年马月才能到西道啊!全丢了!”胡大康带着突击营可不管这一套,直接就是命令式的做要求,遇到那种不听的,甚至就直接上手清理。
“不能啊,老总。这可是俺亲爷爷留下的桌椅,黄花梨的呀,老值钱了!”这家的小驴车还拉着一套八仙桌椅不肯放,主人家还苦苦哀求着。
“两个办法,一个是你自己丢了,或者刨个坑埋了;要不就你好好守着驴车,闪开道路去一边,慢慢地等鬼子过来。自己掂量着看,何去何从给你五分钟决定。五分钟后,你要再堵着道路,俺们就直接劈了你的桌椅架火堆!”龙二更是粗人一个,连威胁带逼迫,让一家家当家的家眷不得不就范。毕竟单独留下等鬼子,谁都知道是个什么后果——小鬼子杀人不眨眼的,谁他娘敢呀!
“胡队长,这是二营长方震江,晚上就由他们配合你们的行动。我带着三营就先行一步了!”孔从舟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这些天他一个政工干部,要负责对付敌人骑兵不时的袭击,确实是力不从心。现在来了胡大康这样的专业军事干部,尽管还不太熟悉,孔从舟还是立即就移交了指挥权。
“行,孔政委正好也可以多催促催促他们,尽量加快脚步,早一点赶到西道镇,我们也可以大踏步行动。”胡大康敷衍地应付道。道路两旁尽是堆积如山的各式杂物,什么样的物件都有,夸张的甚至还有好几张雕花的木板床,完全就是搬家的架势呢。经过这么一精简,各家的马车、驴车就都用来运载老人小孩了,各家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其他全部丢弃了。没了那些坛坛罐罐的累赘,一下子行动速度就起来了,多的不敢说,预计赶到西道镇怕是超不过半夜。
“哎,非要弄到这样,何苦来哉!”孔从舟看了眼那些一步三回头的民团们,摇了摇头,挥动马鞭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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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队,真烧啊?”看着一个个架起的柴火堆,孟超几个心虚地问道。这些用来架火堆的可是那些民团家的宝贝啊,什么雕花床、八仙桌,全劈了架火堆,说出去可不是玩的。
“啥叫真烧?必须得烧啊!”胡大康无所谓地挥挥手,不耐烦地答道,“架起火堆,才能把鬼子骑兵引过来嘛。咋,这些破烂能帮助我们消灭鬼子,还不是物尽其用啊?烧!”
熊熊的大火在黑漆漆的夜里,十分的醒目,三个大火堆就在冻得铁实的官道上燃起,颇有一些挑战的意味。
远处四五里地外的一个小土坡上,四五个披着呢质大衣的人正在举着望远镜,观看着那边冲天的大火。
“八嘎,支那土八路是疯了吗?怎么敢架起火堆来?是怕骑兵的勇士们找不到他们吗?!”一个骑兵中队长颇为疑惑,忍不住问出了声。
“应该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支那人最讲究玄学,喜欢故弄玄虚,我们不能轻易上当吧!”另一个中队长倒是颇为慎重,出言提醒道。
“八嘎,是不是故弄玄虚我们都要跟上去,总不能就这么被几个火堆吓倒了,眼睁睁看着支那人跑掉吧?那就功亏一篑啦!”骑兵大队长酒井林中佐放下望远镜,颇为不满意地说道。发起追击以来已经好几天了,虽说拖住了支那军的脚步,但由于土八路的拼死抵抗,始终没能形成致命性的打击,反倒是自己的骑兵被逐步消耗了不少,眼下他只有二百五十多匹战马可以上阵了。
“命令,炮兵小队先对火堆四周进行试探射击,找出潜伏的八路。后续各中队,以小队为单位,跟进追击,务必要找到支那队伍,死死拖住他们!”不能不说这个骑兵大队长也算是个谨慎的人了,他的安排先是厚礼侦察,然后才是鱼贯前进的战斗队形,而且是以小队为单位的集结行动,真正做到了既是搜索,也能一战的布置。而且这样的队形还有最后一个功用:即便是遇到了敌人的大规模伏击,也能迅速舍弃前卫小队,确保大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