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俺侄子,就是他发现的。俺们一道走吧?”牛八爷拉着牛骨头,爷俩个跟着一道出了牛家庄,向着驿道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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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前天晚上呢,喝了粥,粥里放了点肉;放了点肉呢,俺就闹了肚子;闹了肚子呢,俺半夜就憋不住了;憋不住呢,俺就上了茅房......”牛骨头说的很详细,带着三个干部从家里床铺开始,模拟那晚的行动。
“你出茅房应该是这个位置,看到那一队人从驿道过来,往镇子里走,对不对?”实在是受不了牛骨头这韶叨,一个干部主动替他解说道,还真把人带到茅房闻了一遍臭味,这家伙真是个大个子不呆算个宝了!
“咦~~,你咋知道的唻!还真是这个样!”牛骨头很是佩服这个干部,点了点头认真道:“俺听到驿道那边有人呼叫,俺就急忙刮了屁股;俺刮了屁股呢,就提着裤子跑到了这;跑到了这呢,俺就看到了那队人;看到了那队人呢,俺就寻思......”
“知道,知道!俺们先去驿道边瞧瞧吧!”干部连忙止住了他,带着这爷俩往驿道边走去。
驿道边尽管已经经过了破坏,可还是能看出些蛛丝马迹:那些压倒的枯草,平地上打斗的痕迹,被牛骨头指点到了这里,留心就能发现这些疑点。
“陈处,找到了一支钢笔,还要一块手表!”只是稍稍扩大了范围,就找到了钱有坤故意留下的线索,一个干部把东西交到了带队的陈二狗手里。
“走,让四团的人看看,这是不是钱有坤的东西。”一行人来到了山坡上,叫来了古三强等人辨认物证。都是见天混在一起的老同事,古三强一眼就看出这两件东西正是钱有坤的。
“俺的个乖乖,恁多部队啊!”山坡后面,警卫营的一个连,特务处内卫部队和四团的警卫排都潜伏在这里,看的牛骨头好一阵眼晕。顿时感觉八爷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麻老板他们几个杆子弄了人家队伍上的大官,这下恐怕要不得安生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就请大个子再说说他后面的发现吧。”既然物证已经确定了,陈二狗这会儿也只有硬着头皮叫来了牛骨头,让他给大家汇报。
“当时天很黑,月亮只有一麻麻;月亮一麻麻呢,俺心里害怕;俺这一害怕呢,就抄了根齐眉棍;抄着齐眉棍呢,俺是害怕有人要抢生药铺;俺怕人抢生药铺,就跟着他们去了......”牛骨头边说边比划。
“然后呢?你也跟着进了药铺?”陈龙很是觉得这大个子好玩,追问道。
“呀,你不要打岔!俺哪敢就跟着进药铺呀,人家七八个人唻!还有枪,麻老板那个内家拳使得挺好的,俺......估计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牛骨头白了一眼陈龙,不满地呛到,“俺是攀着一棵树上的院墙;俺上了院墙呢,俺就爬到了屋顶;俺到了屋顶,就寻到了明瓦;俺在明瓦里看到了那个大官,嗯,和你身上一样的衣服,被吊起来,先是被麻老板塞了一拳,呶,就打在这里;后来有用烧红的烙铁烫在胸口——衣服扒了,老惨了!俺看不下去了,就悄悄回去了。”
尽管牛骨头说的杂七夹八的,可众人还是听清楚了钱有坤的遭遇——被敌人严刑逼供呢!
“噢,院子里还有一个死的,也是穿的军装,俺......没敢下去看!”牛骨头最后补充道。
“那是老钱的警卫员,遭了毒手了!”古三强心里一默,难过的说道。小警卫员人很机灵,才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没死在战场上,倒在这里遭了敌人的黑手!
“大个子,你好好回忆一下,生药铺里到底有几个人?不算俺们的那个同志。”陈二狗问道。
“嗯,男的有一二三四......七个!两个托盘,七海碗面,俺数了的。女的么?应该是三个,两个端面的,一个问话的......”也亏得牛骨头念念不忘那馋人的面条,所以记得很清楚。
“还有女的?你以前见过她们吗?”陈龙一听还有女的,马上插话问道。
“咦——,咋没见过,镇上大饭店的嘛,长得老好看了!”牛骨头很不满意陈龙的态度,老把他当没见识的乡下人,他牛骨头可是隔几天就要去镇上卖药材的,镇上大饭店也来回走了十好几趟的。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那些水灵灵的店家妹子了!
“长官,老朽补充一点啊。这伙外乡人是逃荒的路上跟俺们遇到了的,俺们一道儿来的这边。本来是落户俺们牛家庄的,但他们找了人去了镇上,开了好几班大店......”牛八爷忙插话解释道,努力撇清和他们的关系。
“噢?除了饭店、生药铺,还有其他的店?”马长贵问道。
“有啊!还有个大旅馆唻,柳三浪是掌柜的,田茂跑堂,还喊俺进去喝过水呢~!”牛骨头得意地卖弄着,以显得自己也是有见识的。
“对对对,是开了三班大店!其实和俺们做过几天邻居,都是认得的。”牛八爷微不可察地掐吧了一把牛骨头,暗示他不要多说话!
“这个大金牙,还敢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肯定早就被拉下水了!”陈龙恼怒地踩灭了烟头,肯定地说道。一帮外来户,能这么轻易地开店,还一开三个大店,这本身就十分的不正常了!他金得贵执掌一方能没有发觉?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