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丁发福生气,今儿真真是流年不利啊:突然说来一帮日本特务来办事,却又不明示是哪方面的事儿;自己好心把往来的生意伙伴都圈起来,甚至不惜用上了四十大寿的名义,可还是被日本娘们找上了门;好不容易自己壮胆发威了一回,却又只捂住了楼里,楼外反而倒打起来了!
他娘的,那个气啊!婶可忍叔不可忍啦!丁发福直接命令出动一个营的部队,镇压这帮不开眼的鳖孙。
“老爷,事情有些不大好办哪!”阳师爷很快就跑了回来,找到了丁发福压低了声音汇报到,“动手的是一帮黑衣人,应该是月娥姑娘他们的人,对方的肯定也是楼里哪家的人,据说是为了古董啥事的闹呛了,双方一言不合就拔了枪,在俺们的部队赶到前,都跑镇子外面去了。打死打伤了二十多个,一大半都是前来赶集的冤死鬼,这事儿闹的——,唉——”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军队交火,百姓命丧!反正一句话,乱世人命贱如草,说不得哪个时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妈的,这些家伙,真是太不像话了!”酒宴也匆匆地散了,一楼汇聚在一起时,胡首长盯着大街上乱七八糟倒毙的尸体,眉头深锁着,“小陈,这事我们不能不管,通知部队,准备抓人!”
“哎!——啊?抓人?不是俺们的人干的啊!”陈龙答应了一声感觉不对,俺们此刻可是在人家地盘上,而且来的势力错综复杂,甚至都还没有闹清是谁在和谁打,真要趟这一趟浑水吗?!
“简直就是畜生行为,看看老太太、小孩子,何罪之有啊?居然就倒在了血泊里!我们不能放任不管!”胡首长话语声斩钉截铁,“小陈啊,我知道你们是想明哲保身,况且还有要安全护送我过黄河的任务,不愿意节外生枝。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共.产党人豁出命去干革命图的是个啥啊?不就是要为穷苦人撑腰做主么?!假如连眼前老百姓的死活都熟视无睹的话,那我们还有何面目说自己是个革命者?也对不起手里的那杆枪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首长这话已经不再是对陈龙一个人说了,就算是贴身保护他的詹主任也被圈了进来,陈龙、谭思虎几个更是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詹主任更是有惭愧、有焦急的直搓手。这三个其实刚才都是一般的心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目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百分百要保证首长的安全,待到晚上,让丁发福安排船只,安全把首长送到南岸才是正行。
“可是——”詹主任还想再劝劝首长。
“别可是了,老詹,你也带着警卫连去给小陈帮把手。我知道情况复杂,今天来的各方势力不少,恐怕不容易对付。”胡首长也不是异想天开,他出身工人运动,一向在白区领导斗争,经过的险恶风浪不比在座的任何人少,他是经过了权衡的,“我也看过了,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镇子里。就请二狗同志陪着我马上找个旅店住下,他和地头蛇最熟络,应该可以应付的来。最多,你们给我留几个警卫就行。你们安心去办事,把那些残害百姓的刽子手给剿灭了!”
胡首长轻松地说着,还拍了拍腰里地长衫下的手枪笑道:“二狗同志,不会有问题吧?”
“呃——”陈二狗可不敢接口答应,只能偷眼看向陈龙。见到陈龙微微点头,他这才挺起了胸脯保证道:“胡老板放心,有俺陈二狗在,保证没有问题!”
“哎,这才像个有担当的!”胡首长笑着拍了拍他,转脸对陈龙几个道:“你们多注意安全!对那些匪徒不要留守,能抓活的抓活的,抓不了就毙了他们替乡亲们报仇!”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龙低声保证道,转脸拉过陈二狗道:“找个安全点的旅店,全包下来,全都住上俺们的人。特战队给你留一个排,安排孙行云和胡老板住一屋。记住了,告诉同志们,即便人死光了,也要护着胡老板安全!”
“明白!俺会给丁发福打好招呼的!”陈二狗点点头,“你们要多加小心啊,据俺猜测,就在鲤鱼湾周边,恐怕埋伏了好几千各方的人马!悠着点,适可而止啊!”
“这你不用操心,毕竟还是以护送胡老板为第一要务。报仇的事,不是说君子十年都不算晚嘛!”陈龙笑笑,以他和谭思虎两个的机灵劲,在加上詹主任这个常年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油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