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人不断地发动攻击，他们布下的结界摇摇欲坠，眼看着也撑不住多久了。

蓝姬幽幽道，“可如今圣灵石并不在阵法中，为何阵法却能生效？”

旭渊抬头看向驱动阵法的那三面镜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三面镜子是破阵关键？”

“是。但不是你方才以为的那样，要将三面镜子打碎。”蓝姬抬起手，指着三面镜子，“你看，这三面镜子在相互折射阳光，阳光便是圣灵石的替代物。太阳与天地同生，是世间无可摧毁的神物。风雷虽有神力，但那神力曾是上古风雷神主赋予的。太阳不一样，它的神力，是天生的，却也是最难利用的神力。”

旭渊眯起眼，“但晁北巧妙地将三面铜镜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相互折射阳光，使得这微妙的神力相互影响，反而能够催动阵法，成了圣灵石的替代。”

蓝姬点头：“不错。所以破阵的关键，是要让这三面铜镜不再折射阳光，毁了神力的形成，阵法自然就能破了。”

旭渊回头看了看已经在炼化风雷之力准备吞食的晁北，抬手捻诀道：“没时间了，即便是错的，我们也要试一试了。”

他率先发力，朝天空中三面铜镜发起攻势。但他打得快，反噬也快，几乎是他的灵力打在铜镜的同时，他的防御结界被反噬震碎，傀儡人们的灵力冲破结界打到他们身上想！

旭渊大惊，急急将蓝姬挡在身后，生生受了这攻击，顿时口吐鲜血，以手撑地，伤得支不起身。

蓝姬连忙重新布下防御结界，尽管以她修为布下的结界效果不如旭渊，但也没办法了。她沉着脸，有些后怕道：“只怕，这件事只能我来做。”

旭渊擦掉嘴角的鲜血，撑着身子站起来，连着加固好几道结界，一边问道：“为何？”

“说到底，你是神花之身，神力相击，如同根相杀，自然万般艰难。”蓝姬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她的掌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黑色的纹路，透着魔气，压不下去。

“可我不同。我体内有魔气。神魔相克，或许，只有我才能打破这铜镜之间的平衡。”

她的话有些道理，但旭渊不想让她冒险，“这阵法中反噬力量巨大，我怕你……”

“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蓝姬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旭渊，我如今体内灵力已枯竭，你帮我一把，我来试一试。”

她今天被雷灵之力震死过一回，刚复生便又投身战斗中，耗到现在也没能歇一歇。重伤之下难以自愈，如今不能调息回元，体内灵力枯竭，确实是很难再有足够的灵力破阵。

“可是……”

旭渊手心有些发汗。若要他牺牲保全，他自然不会犹豫。可若要蓝姬去牺牲，他是千百个不愿意。他无法确定蓝姬的推算是否合理，即便合理，他也无法保证阵法对蓝姬的反噬会有多重。

他心如刀割般，难以决断，明明知道此时不应该犹豫的，可他就是没办法点这个头。

他不能推蓝姬去死，但也不能放任看着苍生去死。

然而谁又能明白，要将自己心爱的人推上危险处，是何等的煎熬痛苦？况且今日蓝姬已经死过一回，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蓝姬的痛苦，他已经深深明白当无能为力地看着蓝姬在他怀中失去呼吸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就再也没办法安慰自己能承受住。

光是想着那样的场景再来一次，他便浑身发抖，双眼情不自禁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