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尾蝴蝶情绪顿时消沉下去，落在她肩膀上，闷闷不乐。

这件事，说到底仍然得归咎于颜欢的死。

颜欢死后，天地异动，乱象丛生，凡间十年不降甘霖，活生生熬死了一大批生灵。世间不仅仅只有凡人祈求神明垂怜，各路精怪们也想尽办法欲求得仙界帮助。

但降雨不降雨这件事，仙界根本做不了主，于是在那十年里，凡间生灵凋零过半，一片悲怆。

更可怕的是，自那之后，时常天有异象，每次异象出现，皆会伴随着一次灵气衰减。长此以往，凡间灵气寥寥无几，无论是精怪们，还是修仙门徒，皆难长进，死在破境进阶雷劫上的，又是一大批。

世间无高修，天地无灵气，如此恶性循环之下，许多生灵都被活生生熬死，包括红尾蝴蝶的朋友们。

红尾蝴蝶开了灵智已有数百年，迟迟不化形是因为没有足够灵气，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靠自身灵力熬着寿数。但它的朋友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们灵智开得早，又没赶在颜欢死前成功化形，几百年拖下来，寿数已尽，无力回天。

它每天偷偷摸摸往玄清派偷点灵草上的香蜜，就是为了让朋友们沾点灵气，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希望哪一天天地回春，灵气重生，能让他们活下去。

“天生异象可有规律？你有没有注意过，灵气是怎么消失？是忽然消失，还是缓慢有规律地消失？”蓝姬问道。

红尾蝴蝶有点蔫，触角蹭了蹭她的肩膀，大概因为她身上灵气的气息很浓郁又很亲近，它很喜欢她。

‘我记得最初的时候，只是大海淹没山脉，将灵脉山埋葬在海水里，所以才灵气衰弱。后来大海也不吞山脉了，可灵气还是一直在减少。对了，我们以前住的山上本来也有一条灵脉的，后来有一群闯进山里，不知道做了什么，灵脉就被毁了，山里还长出很多奇怪的黑色的花，臭得很，还会吞灵气！所以我们才跑出来的。’

黑色的花？很臭？会吞灵气？

蓝姬心中一惊，觉得这很像她曾经在古籍中看到的一种低等魔物，是魔界繁衍速度最快，也最没用的一种花。

“你们从前住的地方在哪里？哪个方向？”

红尾蝴蝶说了大概位置，蓝姬默默记下，打算找到那名邪修之后，便过去看看情况。

红尾蝴蝶带着蓝姬越过两座山，才在山的深处找到它的朋友们。它的朋友们自然也是蝴蝶，各有花色，都被安置在树梢上的鸟巢中，且都奄奄一息，甚至有的已经死了。红尾蝴蝶见到朋友们的惨状，悲伤不已，趴在鸟巢边嘤嘤直哭。

它说，自凡间灵气衰竭后，精怪们生存越来越困难，许多精怪们靠猎杀同类来获取灵力修行，残忍一点的，甚至跟凡间邪修合作，捕杀大量开了灵智的精怪。也因此，像他们这样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精怪，只能东躲西藏。

这处也是它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安全地。

‘蓝蝴蝶姐姐，你能救救他们吗？’红尾蝴蝶小心翼翼地问。

它没真的奢望她会出手相救，只是希望她能多少施舍一点灵力，保住朋友们不死就好。世道艰险，谁人又愿意消耗自身灵力救不相干的人呢？

蓝姬挑眉，“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帮你化形？”

红尾蝴蝶被问得差点没激动得掉下树去。

‘我我我我我我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