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贼军兵临城下,内忧外患,整个南京城都压在洪承畴肩上。从早到晚,忙个不休,直到夜深时分才有时间和衣而眠,却还没睡多大一会儿,突然有亲卫闯了进来,把洪承畴喊醒。
“总督大人,贼军趁夜来攻,向江东门杀来!”
洪承畴霍然醒来,披上大氅,在几十亲卫护卫下向着距离江东门最近的内城城门三山门而去,要亲自前去查看敌情。
“报,江东门失守,反贼已经攻入内城。”
就在去往三山门的路上,再次接到消息,却是反贼已经进城。随行的护卫幕僚们尽皆脸色大变。
“不过是一刻钟时间,京东门便已经失守,应该是有人打开了城门放贼军进来。”幕僚赵寅叹道。
“这不正在预料之中吗?”洪承畴冷笑了起来,“传令下去,内城各门加强警戒,不要放任何人入内城!”
对外城,从驱赶文官勋贵守外城开始,洪承畴已经放弃,毕竟以他手中的兵力根本不足以防守诺大的外城,若是强自守城的话,只能内外城都守不住。
外城丢就丢了,但决不能让反贼趁乱再进内城,这便是洪承畴亲自前往三山门城上督战的原因。
十几个亲卫高举着火把,策马而去,去向内城各门传达命令去了。洪承畴策马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三山门。
“督师大人,三山门外有溃兵请求入城。”刚到三山门外,便有守兵来报。
三山门是水陆码头,秦淮河从三山门进入内城,船只可从秦淮河直入内城,而秦淮河便是天然护城河。洪承畴登上城楼向外看去,就见三山门外火把通明,照亮了秦淮河对岸数百丢盔弃甲的溃兵。
“江东门守将、沂城伯在此,城上快快放下吊桥!”有声音从城下传来。
赵之龙?洪承畴皱起了眉头,向身旁的赵寅抬抬手。
赵寅会意的点头,趴到了冲着外面扬声问道:“沂城伯不是守在江东门么,怎么来到了三山门?”
赵之龙走到最前,让火把照亮了自己面容,仰头看向垛口,大声问道:“本伯赵之龙,洪总督可在城上?”
赵寅道:“洪大人让我问伯爷为何在此?”
赵之龙悲怆呼道:“户部尚书郑三俊暗中投降了反贼,在反贼攻来时打开了城门,本伯当时正在城下兵营,闻讯带兵赶到时,大队贼兵已经入城,本伯所部就二百家丁,根本不是贼军的对手,没法夺回江东门,被迫退了回来,还请总督大人打开城门放我进去,休整一番定再和贼军杀个你死我活!”
洪承畴冷笑一声,对着城下朗声问道:“沂城伯,你作为守城将领,在贼军攻城之时为何不在城上,郑三俊身为文官却为何在城墙上?”
赵之龙悲声道:“洪总督,不是我不上城,是郑三俊告诉我贼军还未攻来,让我带领部下先养精蓄锐,他替我顶一段时间,等反贼攻城时再去换他,谁知道郑三俊狼子野心,竟然和反贼早有勾结!”
赵之龙喋喋不休的说着,把放贼军入城的事情都安在了郑三俊头上,反正郑三俊已死,没法再辩驳。
“他在说谎!”赵寅低声道,“他部下士兵看起来虽然盔歪甲斜,却一个个连点血都没沾,看起来根本就不是打过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