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除了色萨利还有莫利亚是什么意思?”从震惊中渐渐回过味来,罗曼努斯忽然想起了刚才撒拉逊人所说的话,听到莫利亚年轻的贵族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而穆斯瓦尔的回答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莫利亚的那只小狐狸他来了。”一想到查士丁尼居然插手进来,撒拉逊男人一时间也感到头疼。他们本来企图联合比萨人将其扼杀在伯罗奔尼撒,可是却完全失败,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大麻烦之后,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不可收拾。赛萨里安的加夫拉斯家族完全被一网打尽连根拔起,这件事情想想也知道是查士丁尼的手笔。这是不是意味着色萨利的贵族们已经投靠了他,穆斯瓦尔想到这里心底感觉到一阵寒意。
得知了这个消息,罗曼努斯更是完全失态,“这不可能!难道说他不要塞萨洛尼卡了不成?你不是说我父亲他带着军队联合保加尔人进攻马其顿了吗?那为什么这个疯子会出现在色萨利!”浑身发抖的年轻贵族声嘶力竭,几次在查士丁尼手底下吃瘪毫无疑问已经在罗曼努斯的心中埋下了阴影,在这个时候完全爆发了出来。
“那这当然就要问你了!”面对自己学生的质问,穆斯瓦尔一声嗤笑,“我早就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去招惹那只小兽。那何止是莫利亚的狐狸,而是正在成长的幼狮,除了另一头狮子谁也杀不死他。”
“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罗曼努斯近乎怨毒地发出一声冷笑,他对查士丁尼的敌意几乎是天然的,自从这个低贱的安纳托利亚人来到阿格里尼翁糟糕的事情便从来没有停止过,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在这短短两三年里从底层摸爬滚打一步步居然超越了自己成为了莫利亚的主人,更是在塞萨洛尼卡之战中大放异彩,击杀了拉丁人的主心骨卜尼法斯。各种杂糅的情绪编织在一块,罗曼努斯对查士丁尼的存在近乎偏执,穆斯瓦尔所说的话更加催化了他。
“当然不是,那样你我都活不成。”穆斯瓦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说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有两个。一是尽快寻求其他援助,短时间里米哈伊尔陛下的军队必然无法赶到,我们唯一能依赖便是那些热那亚人。拿出府库里面所有的钱买下他们船上的奴隶,发给他们盔甲和兵器。”
“你说什么?你疯了不成!”听到眼前的撒拉逊人居然出这样的主意,愕然的罗曼努斯立即反对道,“怎么能指望热那亚人船上的那些奴隶为我们作战,只怕他们反而会将你我吞噬!”年轻的贵族本来就和狡诈的热那亚人合作不对付,更无法忍受那些市侩船上贩运的信仰长生天的异教徒。
“他们绝不可靠!”罗曼努斯再次强调道。
“可不是异族异教徒就可靠吗?可我记得牧首对你的虔诚赞颂有加。就连引着拉丁十字军去君士坦丁堡的小阿历克塞皇子也在施瓦本拒绝了条顿国王受洗的邀请。忠诚从来不是可靠的,利益长存人心,使人坚定。只需要晓之以利害,用自由和财富来引诱他们,那些蛮族奴隶势必会愿意为我们所用。反而是阿格里尼翁城内的人,倘若他们知道色萨利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想一想吧,失控的暴民会做什么。坐视不管的士兵任由那些愤怒的平民将你裹挟,最后这些天来吃不上面包的爆徒会像君士坦丁堡市民对待安德洛尼卡皇帝一样撕成燕麦片。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穆斯瓦尔嘲弄的低语让本坚决反对的罗曼努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