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帐内军械架后一个声音在这时忽然响起——原来那里一直有一个人站在后面,全程倾听了亨得利尔和塔拉尼特之间的谈话。
对此,塔拉尼特伯爵并没有意外,神色淡然地回答道:
“不然呢?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打乱我们之前的计划。我这里万事俱备,只是米哈伊尔应该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你真的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军械架后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塞萨洛尼卡城中只有一支孤军,可是面对的却是三方势力的夹攻,恐怕应付起来会十分吃力。”
一直密切关注马其顿局势的塔拉尼特清楚知道塞萨洛尼卡实力有几斤几两,尽管这是一座坚固的城市,但是经历战火元气大伤的她根本承受不了再一场大战。
可是对方却出奇的乐观引来塔拉尼特不由侧目,“倘若这三方势力有任何一方独自进攻塞萨洛尼卡或许都值得我去担心,但是若是他们一同出现在马其顿只会相互提防,甚至不敢倾巢而出,左右掣肘之下,塞萨洛尼卡绝对足够支撑。现在唯一令人担心的,恐怕是阿格里尼翁其他贵族们的态度吧!”
军械架后面,对方的话语此时也变得玩味了起来。
两人对话之间,塔拉尼特的目光也落在了一张签署的敕令就放在桌上,为了刚才不让亨得利尔注意到,他特意将其压在了自己常用用的银酒杯下面。塔拉尼特拿开酒杯又读了一遍那份敕令,名义上它还是由提奥多尔亲王发布的,只是任谁看都能发现其中的猫腻。如果在这上面用印是真的话,那么此刻提奥多尔杜卡斯殿下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而做出这一切的人十有八九便是亲王的儿子罗曼努斯,塔拉尼特想,那么我弟弟尼基弗鲁斯他……
事实证明,阿格里尼翁的一切在这短短十几天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只是塔拉尼特一个人发觉,其他的贵族们早就嗅到了不对劲,可他们和塔拉尼特一样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自有主张。
亨得利尔对塔拉尼特的看法完全错了,他虽然平常待人接物方面看似是一个十分死板的人,远不如他的弟弟美男子尼基弗鲁斯那样讨人欢喜,但是这位领主对自己家族存亡的机敏却远超旁人。
将那封敕令放下丢进了脚边的火盆中,转身看着军械架后,塔拉尼特平静地说道:“群羊只有牧者的鞭子落下方才会认清楚前进的方向,现在的诸侯们仍然逡巡不前原因不外乎忌惮罗曼努斯的身份以及家眷在阿格里尼翁的安危。如果不靠雷霆手段的话绝对无法让这些左右摇摆的人下定决心。如果查士丁尼殿下您信得过我的话,潭蓓愿意成为您坚固的护盾。”
军帐之外传来盾剑交击声。近来大批新兵正被潭蓓河谷征召过来,在军营里开始习练兵器,周边的贵族们都感觉到诧异,一向只是负责大军后勤战力不著的潭蓓居然在这时训练军队,莫不是塔拉尼特家脑袋那根筋搭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