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大门?”脸色微微一冷,查士丁尼带着明显的嘲弄反问道,果然这些拜占庭贵族依旧带着那种令人厌恶的高高在上。
而望着查士丁尼亨德利尔却说道:“我是在提醒您,继续这样有求于比萨人的海军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没有对方海上的支持您连和塞萨洛尼卡传递消息都做不到,只能困于莫利亚无法大展身手,而现在的局面下提奥多尔亲王恰恰是可以帮助您的人。若是您展现出足够的能力,亲王有什么不可能垂青于你的呢?”
意味深长地说道,亨德利尔看着查士丁尼沉默不语的样子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选择主动告辞,表示愿意敬候佳音。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良久未语的查士丁尼将目光又转向了眼前正拔地而起的新筑城墙和正操练的将士们,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膨胀在蠢蠢欲动着想让他做出一些自己本来不愿意要做的事情……
而这时,在查士丁尼的身后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你不会真的信了他们的那些鬼话了吧!”
查士丁尼转身望向了自己的身后,原来聂乌斯基正看着自己,刚才他和亨德利尔的谈话显然也被这个瓦兰吉人全都听进去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查士丁尼反问。
“因为你刚才的眼神很可怕,我曾经在很多人的眼睛里见过,而最后他们全部迷失了自己。要知道,杜卡斯家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他们只不过想要利用你而已,在那些贵族们看来,你这样的人与他们平起平坐要比被被拉丁人统治难受的多。”聂乌斯基信誓旦旦地说道,曾经是瓦兰吉卫队的一员,他已经见识过了帝国贵族的腐朽有多么令人发指。而其中的代表便是杜卡斯,这个家族的血脉简直可以说是背叛者和阴谋者的精粹。但是两百年来,经历数朝,杜卡斯却依旧风光依旧,其依靠的手段便是狡诈的阴谋和卑鄙的攀附。马其顿王朝的遗产被他们败光,科穆宁的荣光由他们遗忘,聂乌斯基绝不愿意查士丁尼走上一条不归路。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查士丁尼淡淡一笑地摊了摊手,道:“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愚蠢会被他们戏耍。只是亨德利尔刚才说的话有一句很对,在这个帝国中仅仅靠能力是绝对不够的。但却并不是所谓的高贵的身份和背景。”
“那是什么呢?”聂乌斯基下意识地看着查士丁尼问道,他望着年轻人的背影,期待着他的回答。
此刻,城楼上萧瑟的冷风吹过——而查士丁尼平静坦荡的话音这一刻也在着风中散落。
“罗马已经有过太多的野心家和阴谋家了,现在她需要的仅仅是赤诚的拯救者与捍卫者。这恰恰是你们与我并肩的原因,否则的话追随我又和追随其他的人何异。愿我们的道能够守住,而那一日,公义的冠冕将为我们留存。”
最后一句是化用的是提摩太书的内容,而在查士丁尼慨然的话音中,却更使人心振奋。而这正是聂乌斯基所希望得到的答复。
“你这个时候过来找我想必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吧?”
“是的,是关于比萨人的事情。”查士丁尼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聂乌斯基,他差一点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只听他说道:
“雅典城现在还在他们的手里,可是这位皮埃尔男爵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甚至之前我们派出接管纳夫普利翁的人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查士丁尼大人,您看?”瓦兰吉男人其实心中已经是十分不满的,在他看来,狡猾的比萨人和威尼斯人、热那亚人别无二致,都是爱趁火打劫的,只不过由于查士丁尼的关系现在双方是盟友,所以他才隐忍不发,可再这样下去,聂乌斯基认为比萨人迟早会和他们离心离德。
而对此,查士丁尼却并不意外,他早猜测到会这样。如果说不愿意现在就放弃纳夫普利翁还可以算得上是对之前协议有些顾虑,那么占据雅典城拒不离开便已经令比萨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作为海港,雅典的位置远远强于四面环绕敌人的塞萨洛尼卡,资源也比纳夫普利翁要充足。因此,趁着之前拉丁空虚成功偷袭其后方的皮埃尔自然食言而肥不愿意交出。无疑,巨大的战果加剧了比萨人野心的膨胀,可他们却不知道此刻自己正在一步步触及到查士丁尼的逆鳞。
脸色愈发的冷,查士丁尼听完了聂乌斯基的汇报却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而望着查士丁尼聂乌斯基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此时的他们的确有求于比萨人的海军,若是没有对方海上的支持连通塞萨洛尼卡,他们根本无法立足下去。那样的话,最终他们还是将不得不求助于杜卡斯家族,而且没有了战舰,他们只能困于莫利亚无法大展身手,现在的局面下他们的确还是需要依靠比萨人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