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马帝国西半部崩溃之后,一个时代,属于罗马帝国的时代便宣告终结了。也曾有过皇帝企图挽救帝国的颓势,使得鹰旗飘扬着海格力斯之柱和安纳托利亚之间。那便是查士丁尼一世,真正意义上帝国最后一位大帝,在他宏图伟愿的号召下,名将贝利撒留和纳尔西斯分别消灭了汪达尔人和哥特人,使得帝国西半部重新回到了罗马怀抱。
那是何等的荣光啊!追忆其过往,即便已经过去数百年十几代人,可是罗马人们却依旧心向往之。
因为那一次西方的军队和罗马的军队发生冲突,帝国取得了无可置疑的胜利,那时候西方人刚刚从蛮族的愚昧中挣脱出来皈依天主,而面对罗马帝国的超重装骑兵,贝利撒留仅仅一战便消灭了汪达尔人,兵临意大利,杀伤了西方人的胆。纵然是后来,贤君查理曼横空出世,意图染指意大利,但最终在威尼斯城下面对罗马的海军束手无策,只能要求停战。帝国答允了停战,但态度极其高傲,表面上承认查理曼西部皇帝的正统,但是实际上却不称呼其为【奥古斯都】,而是采用异族的国王使用的【瓦西里】
然而时光迁移,不知不觉,随着对西方影响力的削减,罗马帝国的威名已经不复以往,就连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们也习惯于自称【巴塞琉斯】而放弃了【奥古斯都】,而西方的国王们也不再低身下气称呼东边这个老大帝国是伟大的罗马,而是轻蔑地称其为希腊王国。
这是西方对罗马帝国最大的羞辱,而最终将其推向顶峰,便是名义上进攻异教徒的十字军将他们的剑指向了天主同胞,先是洗劫了扎拉,而后玷污了新罗马。
帝国就此中衰,再也等不到将其复兴的明君,就此沉沦直到1453年一声轰鸣的炮声惊醒了所有的人——罗马亡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命运重新降临,查士丁尼率领着身后怀着对拉丁人愤怒的重甲骑兵们发起了冲锋。他们已经积攒了太久的力量与怨气,如今终于可以让拉丁人血债血偿了,他们自信可以一雪前耻。
罗马人已经意识到他们无意义的内耗正使得自己坠向沉沦,而现在他们正努力地追赶。
第一波进攻,罗马重骑兵便冲破了阿尔戈斯城外拉丁人的防线,击溃了企图阻击的德意志骑士们,在纪律严明的帝国骑兵面前各自为战的骑士们根本突破不了拜占庭的墙式冲锋,一边倒的大屠杀在阿尔戈斯城外洼地上展开,很快泥泞的土地被拉丁人的血染红。
而消灭了这支拉丁军队之后,罗马骑兵兵团却没有片刻休息,他们立即卸下了马上沉重的马铠,向南朝着正在鏖战的拉丁主力扑去。
另一边,亚历山大指挥着大军以高屋建瓴之势企图压垮人数占据劣势的罗马军队,期间他也曾试图让部队短暂退却引诱希腊人贸然出击,可是对面的指挥官却完全采取龟缩战术,并不急于突破,而是就这样和自己僵持在这里。
对方究竟在干什么,难道他们不去解救阿尔戈斯城了吗?
看着伤亡数字每秒都在上升,战争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彻底超出了亚历山大的预期,希腊军队的韧性居然有这么强。曾经在塞萨洛尼卡城下见识过查士丁尼麾下的莫利亚新军,可是那毕竟是精锐,然而现在在莫利亚的应该都是些老弱病残才是。
“陛下,我们再继续进攻的话恐怕伤亡太大,其他的贵族们会吃不消的。”一旁,塞纳伯爵轻声说。
这一次,联军总共调集了三万人,其中一万人都是当初的拉丁十字军,而现在这样的消耗战继续下去迟早会到达极限引起贵族们不满的。
可是这时候的亚历山大国王却完全听不进身边的提醒,“希腊人也一样,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希腊人便会支撑不下去了。”
尽管战场上双方的战况几度胶着,罗马军队已经展现出不逊于西方任何军队的韧性,可是亚历山大却宁远相信对面的希腊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联军迟早可以彻底冲破他们的防线。
“你去调集骑兵,命令他们再来一次冲锋,无比一举击垮希腊人!”亚历山大对身旁的塞纳伯爵说。这个男人已经选择孤注一掷,没有底盘的他手里空有军队是迟早维持不下去的,他必须重建王国——莫利亚他志在必得。若是这一次他失败的话不仅仅意味着失去了可以立足之地,更是大大打击了他在众多拉丁贵族们之中的威望。因此,亚历山大绝对不允许失败。
他将希望全部放在了后方马克西米连指挥的骑兵身上,企图让他们加入战场一锤定音。
塞纳伯爵一言不发,他没有反驳什么也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亚历山大以为他是去派人调马克西米连的德意志骑兵参展,却根本没有察觉对方刚才转身刹那便消失的异样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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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罗马军队也的确如亚历山大预料的那样已经接近山穷水尽的地步,伤亡已将很大了,再这样下去士气迟早要崩溃。聂乌斯基可以镇住莫利亚的贵族们可是却阻止不了军队中怯懦之人的恐惧,他已经斩首了数个临阵脱逃的阿贡托普莱军官,但依旧阻止不了罗马军队确实在步步后退,毕竟一切尚属草创,能够抵挡身经百战的拉丁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聂乌斯基阁下,再继续这样,我们的士兵必然支撑不下去的。”帕帕多罗斯家的福卡斯提醒道,在镇压利奥斯格雷斯叛乱时他刺杀了贼首立下大功,迎娶了亚莉克希亚成为帕帕多罗斯如今的家主,也是莫利亚旧贵族中少有的查士丁尼铁杆支持者。他本负责驻守亚东要塞提防威尼斯人,这一次也率领亲军参战,他看出了局势的危急向聂乌斯基谏言道。
而福卡斯所说的话,聂乌斯基又何尝不知道,只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