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我考虑一会儿……”查士丁尼意味深长地看了巴蒂斯特一眼,屏退了所有人。
“是,查士丁尼大人!”而阿尔斯兰和里奥守备长得到吩咐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查士丁尼如果真的要收留这些拉丁人那么他们也只能照做了。而见查士丁尼没有任何的答复,塞纳子爵不由急了起来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巴蒂斯特拦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两人争执间塞纳法尼斯用母语诘问道,他本来就反对来到这里可是现在巴蒂斯特来到这里不仅对查士丁尼知无不言而对方却丝毫表示也没有。这令塞纳子爵更加恼火。
只听巴蒂斯特爵士平静地说道:“请再等一等,请您相信我的决定,同时也相信威廉侯爵对您的嘱咐。”他并没有用罗马人听不懂的法语回答,尽显自己心中的坦荡。
见此情景之下,塞纳子爵心中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咬了咬牙暂时答应了自己这个副手的请求,尽管他并不认为希腊人值得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承认这既成事实了。
跟着阿尔斯兰和里奥守备长,巴蒂斯特他们离开了查士丁尼所在的老式图书馆,在查士丁尼的注视下,沉重的青铜门又再一次重重地合上。
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看来威尼斯人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都要快!”瓦兰吉人抱着一摞书缓缓地从书架后面走出,聂乌斯基听完了刚才所有的对话,也都大致清楚了之前所发生的原委。
“你怎么看,聂乌斯基?”恢复了平静的查士丁尼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如今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聂乌斯基能够给自己足够的帮助。尽管他掌握着历史的动向,可是如今随着他不断插手时间线不断发生变化查士丁尼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威廉查普利特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本应该在数年之后病死传位给他得力的助手戈特弗里伯爵,然而现在却是反目成仇被对方篡夺了侯爵之位。究竟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他们的话能够相信吗?”聂乌斯基的话语中仍然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样重要的消息作为敌人的这几个拉丁人却直接告诉了他们,实在令他匪夷所思。万一只是一个欺骗他们的陷阱呢?
然而查士丁尼此时心中的狐疑却已经完全打消,他完全相信巴蒂斯特爵士之前给他提供的消息的真实性。“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在此之前他的确也是有过和聂乌斯基一样的疑惑,因此他故意让迎接的阿尔斯兰和里奥守备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同时在迎接对方的时候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以此查看对方的反应,探知真假。但是对方一路上种种反应显然表明这些拉丁人所说的的确是真的。至少八九不离十,更何况对方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即便心智再成熟也做不到掩饰地完美无缺。
而不得不说,查士丁尼此刻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威廉查普利特侯爵心怀佩服,对方派塞纳子爵他们送其继承人过来无疑是最明智的决定,这块烫手的山芋,现在他丢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无形之间已经给那个男孩儿提供了绝佳的庇护之所。
“我只能说糟糕透顶,查士丁尼,威尼斯人的力量插手恐怕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了的。”见查士丁尼如此笃定,聂乌斯基不疑有他,而他的眼睛里面则闪过了一丝悲观。“看来你之前的决定的确是对的,如果我们进军北上的话恐怕在已经被威尼斯人出手消灭了。依我看暂时从长计议吧!”
尽管迟早要与威尼斯人为敌,可是聂乌斯基也清楚现在查士丁尼手上渐渐成长的力量与那个海上的庞然大物还是云泥之别。看来这次可不再是威斯卡里堡那种小打小闹了,随着威尼斯人正式登场,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是不明智的。
原本反对查士丁尼静观其变主张主动出击的聂乌斯基改变了主意,可是令这个男人意想不到的是,与此同时改变主意的却不只是他一个人。
“不,之前我的确说过静观其变,而现在‘变’已经发生,所以我们静观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北上援救在雅典公国的提奥多尔亲王。”
“你疯了!”看着做出这样决定的聂乌斯基脱口而出道,无法理解查士丁尼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险的决定。随即阻止道:“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在地图上雅典看起来好像离我们很近,可是别忘了这中间还隔着一座科林斯,拉丁人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轻易过去。前去救援完全是自投罗网的愚蠢举动,还是从长计议吧,查士丁尼!”
可是查士丁尼却眉头轻挑,反道:“从长计议,你认为我们敌人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一旦提奥多尔的军队被消灭,那么我们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成为被拉丁人包围的一座孤岛。威尼斯的海军可以肆虐莫利亚海边的每一个港口,而拉丁人的铁骑南下你认为靠着几座城堡可以抵挡多久呢?”从阿格里尼翁出发的罗马军队超过万人,一旦他们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不只是他在莫利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恐怕整个伊庇鲁斯南边恐怕都会面临拉丁军队兵临城下的巨大危机。坐视不管才是最愚蠢的举动!
“可是我们现在启程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威尼斯人也许早已经动手了。就凭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动摇整个战局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哪怕这一次就此放弃也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聂乌斯基无奈地说道,如今认可查士丁尼的力量之后,他反而更加谨慎不愿意查士丁尼轻易这么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
但就在这时,查士丁尼的声调却微微一变,之前的犹豫霎时间一扫而光,只见少年的目光也随之锐利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仍然想要劝说他的聂乌斯基淡然道:“我早就说过想要吃到栗子就要不管多烫手都要死死地攥住,你认为我是半途而废的人吗,聂乌斯基,再说了谁说来不及了,从陆路上当然赶不上,但是我们在纳夫普利翁不还有我们的比萨人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