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离和辛海城就到了观战台。
众人看到他们的眼神,满是复杂。
谁也没想到辛海城会一败涂地。
特别是辛胜阵营的武将,因为辛海城的失败,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裆里。
其实不光这些武将脸上无光,就连辛胜也非常愤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对决的重要。
因为辛海城的失败,不仅意味着他在众目睽睽中丢尽颜面,也意味着这次与王贲的较量,自己将失去机会。
想到这里,辛胜表情阴郁的喝了口闷酒,看都没看辛海城一眼。
与此同时,坐在高台上的嬴政,笑着开口道:“王离,这次表现得不错!”
“这一切都是陛下领导有方,臣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王离恭敬答道。
“嗯?”
嬴政闻言愣了愣,转头望向王贲,心说你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王贲抬头望天,表示你也不看看他头上是谁?
呃……那臭小子着实可恶!
仗着对朕的了解,尽教些朕爱听的话!
“咳,咳……”
嬴政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不许胡说!”
“臣没有胡说!臣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噗——”*6
他的话音刚落,观战台正在饮酒的众文臣武将,顿时一口酒喷出了半米。
“臣死罪!”
来不及擦去嘴角的酒水,文臣武将们赶紧朝嬴政告罪。
同时狠狠瞪了王离一眼,心说你要拍马屁,提前说一声啊!
这不是坑人吗?
还有,黄河是什么河?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其实不光他们没听过,就连见多识广的李斯和冯去疾,都没听过。
原来拍马屁还可以无中生有?
就在众人一脸茫然的时候,高台上的嬴政差点笑出了声。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话绝对是赵昆教王离的!
可那小子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如此讨好自己,莫非其中有诈?
迟疑了一下,嬴政便摆手道:“好了,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现在跟朕讲讲你的骑兵战术!”
“诺!”
王离也知适可而止,所以恭敬应诺道。
“这骑兵战术名为‘墙式冲锋’,乃我独创的战术,之所以能克敌制胜,主要是辛海城方没见过,其次是我方有人压阵!”
“哦?”嬴政挑眉:“何人压阵?”
“陛下召他来,一见便知。”
王离笑着拱手道。
“呵呵,你小子倒学会卖关子了!”
嬴政笑着打趣了一句,随后朝身旁的传令官道:“去将人带来吧!”
“诺。”
传令官应诺而退。
嬴政又望向辛海城:“辛陴将,你的表现也很不错,朕都看在眼里,切莫颓丧。”
“谢陛下。”
辛海城拱了拱手,随后沉沉的道:“陛下,臣自知经验不足,特请陛下调离臣去北疆戍边,磨砺自身。”
话音刚落,众人微微一愣。
心说辛海城这么拼吗?
刚打完对战演练,马上就要奔赴前线?
真当自己是铁人啊!
“你可考虑清楚了?”
嬴政皱眉问道。
“臣考虑清楚了。”
辛海城点头道:“边关尚未平息,臣作为将门之后,自当身先士卒,望陛下应允!”
嬴政没有直接答应,转而望向台下的辛胜:“辛将军对此事如何看?”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辛胜想都没想的拱手道。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暗道这辛胜当真铁石心肠。
儿子刚输了演练,转眼就送他去戍边。
虽然去边疆确实能磨练自身,但这么毫不留情的做法,实在令人不耻。
辛海城提出去戍边,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从刚才辛胜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知道自己令父亲很失望。
与其整日面对,不如早日离开。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希望辛胜能稍微挽留一下他。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的辛海城,早已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将领。
压垮他的,也不是姜潮无可匹敌的战力,而是他父亲简单的一句话。
似乎看出辛海城状态有些不妙,嬴政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戍边之事朕自有考量,你下去吧!”
辛海城还想再开口,一旁的王离果断拉了拉他的衣袖,旋即投过去一个别冲动的眼神,最终他只能无奈退去。
嬴政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辛胜,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凡事不可太强求。”
“臣遵旨。”
辛胜躬身一礼,面无表情。
嬴政见状,有些不悦,旋即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也下去吧!”
“诺。”
就如此,辛胜父子黯然离开了演练场。
大概又过了片刻钟,传令官带着姜潮来到了观战台。
王离见姜潮前来,顿时精神一振。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血雨腥风。
“小民拜见陛下——”
姜潮来到观战台,还没见到嬴政,便立刻朝嬴政跪地叩拜。
嗯?
什么情况啊这是?
众人见姜潮对嬴政行跪拜礼,顿时一愣。
虽然秦朝施行了一部分周礼,但君臣之间,并不需要跪拜,只需作揖便可。
就算黔首,同样也不需要跪拜。
姜潮行如此大礼,除了对父母,只有告罪,或奴隶恭顺主人,才适用。
就在众人满脸疑惑之时,嬴政笑着开口道:“起来吧,放轻松些,朕叫你来,只是好奇你的身份,并无其他意思。”
说着,他就示意宫人把姜潮扶起来。
但姜潮纹丝不动,同时伸出双手,递上一张绢布道:“陛下,这是公子昆让小民交给您的!”
“嗯?”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一皱:“何物?”
姜潮:“一封信。”
“信?”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迟疑了一瞬,便冷冷道:“赵高,呈上来。”
赵高应诺一声,径直走到姜潮身边。
从刚见到姜潮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到底在哪呢?
嗯……是他!
赵高躬身接绢布的刹那,猛然看到姜潮脖子上有一道熟悉的血痕!
是的,这是他亲自弄上去的!
因为阎乐行刑的时候,他也在场!
好家伙!
难怪要带着面具!
原来是越狱的囚犯!
想到某种可能,赵高瞳孔猛地一缩,连忙想要揭开姜潮的面具。
就在这时,嬴政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