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夫人用折扇挡着脸,笑的两个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郎君你就算因为之前评议会的事情想要报复蓬莱,也不要选这么离谱的理由啊,还蓬莱向昆仑派间谍,其他仙都的人又不傻,他们是不会相信河上公有这个胆子得罪我母亲的!”
“唉!”
看着眼前的这些完全没有见识过千年后无孔不入的文化渗透和间谍入侵的唐代土鳖,孔清只能默然长叹,并表示只有一句话想要说……
‘刚才给上元她们渲染蓬莱威胁论的时候,贫道为什么不先从封神榜上把卷舌星君张亮的巧舌如簧的天赋给借过来!’
事情发展到最后,虽然孔清已经十分努力了,但上元她们还是不仅放弃了孔清提出的双方联手,一起灭掉蓬莱,一劳永逸的上策,甚至连召开仙都评议会,对蓬莱向昆仑派遣间谍的行为进行评判的中策也进行了否决,而是选择了一条飞符蓬莱,要对方交出库管裴兵曹就算完事的绥靖下策。
不过虽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其实孔清也并没有十分失落!
毕竟那个裴兵曹到底是不是间谍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本来也就是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举措,能栽赃固然好,栽不上的话也就栽不上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就算是没有昆仑的帮助,他清微真人这个老君最爱的崽迟早也能靠着老君的偏爱和自己的努力,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
得罪了自己的蓬莱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就算他们能侥幸躲过这一次,也躲不过自己亲自出手清算他们的下一次。
……
当然,远在蓬莱山的安期生并不知道孔清这个歹毒的家伙是如何在上元夫人的面前栽赃陷害,鼓动昆仑出手来灭掉蓬莱的,此时的他正看着悬浮在自己眼前的一道飞符,脸色郁郁。
“昆仑与蓬莱素来交好,本宫相信安期公你肯定不会窝藏盗窃本宫别院财物的贼子,至于清微郎君替本宫追寻贼人下落被你蓬莱刻意阻挡的事情,本宫相信只是一个误会,既然郎君已经安然归来,那此事本宫也就不再追究……”
上元夫人那不紧不慢的说话声音缓缓的从飞符之中传出,虽然听着温和,但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气息。
“现在既然贼子已经落在你蓬莱的手中,本宫希望你们可以把他交出来,以免伤了蓬莱与我昆仑之间的和气。言尽于此,望安期公你自行斟酌!”
“呼……”
听完飞符的话之后,安期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了垂手站在一边的王可交。
“怎么样,那个地仙找到了吗?”
“回禀安期公!”
王可交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安期生,默默的咬了咬牙,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有些迟疑的回答道。
“对方并没有前往瀛洲和方丈,而是好像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开了出去,现在大海茫茫……”
砰!
王可交再次被拍到了墙壁上。
“哪里来的大海茫茫,那个地仙的实力那么差,还带着一个凡人,他怎么可能深入大海之中,左不过就是附近的那些岛屿罢了……”
安期生看着挂在墙上的王可交,眼神凌厉。
“把人都派出去,给我一个岛屿一个岛屿的翻过去,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是!”
王可交一脸慌乱的点着头。
“某这就去传令……不!某这就带队亲自出发,一个岛屿一个岛屿的去找!”
噗通!
安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挂在墙上的王可交顿时感觉到全身一松,掉落在了地上。
“去吧!找不到那个地仙,就不要回来见我……”
“是!是……”
王可交一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一边仓皇的朝着外面退了出去。
“某这就去,这就去……”
“安期公!”
等到王可交离开之后,站在一边的天门子王刚看着脸色难看的安期生,下意识的就放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太巧了……”
“废话!那个贼子前脚才到了蓬莱,他清微后脚就跟着来了,然后等清微在前面闹出事情的时候,那个贼子立刻开船出海,这如果都是巧合的话,我安期生就白活了一千岁了!”
脸色难看的安期生将手中的藜杖重重的在地上一敲,咬牙切齿的说到。
“这个无耻的清微,为了对付我方仙道,他居然连这种栽赃陷害的下三滥招数都用上了……”
------题外话------
没错,牛郎偷织女衣服的传说在唐代还没有出现!
此时的小说中对牛郎和织女的设定都是神仙,婚姻也是天帝许配,劳燕分飞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织女结婚之后忙着啪……过夫妻生活,不再织布,于是被惩罚了,第二个是牛郎结婚借了天帝两万钱不还,被天帝惩罚了!
所以牛郎织女其实不是自由恋爱,至于他们的感情到底如何,唐代著名才子张荐在《灵怪集》里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
说某位叫郭翰的人晚上遇到了一位美女,说“吾天上织女也,久无主对,而佳期阻旷,幽态盈怀。上帝赐命游人间,仰慕清风,愿托神契。”
这个话翻译成白话就是九个字,‘我织女想睡你,行不行?’
后来郭翰问织女说,你下来找我,牛郎不会生气的吗?织女回答,“阴阳变化,关渠何事?且河汉隔绝,无可复知;纵复知之;不足为虑。”
偷晴偷得这叫一个理直气壮!
怎么样,是不是大家都有三观碎裂的感觉……
PS:说个题外话,这位才子张荐的爷爷叫张鷟,此人写了一个叫《神仙窟》的小说,讲述他自己跟两个女仙的故事,非常有趣,强烈推荐。
对了,萌新给大家摘抄一下书中张鷟和女仙吟咏刀子和刀鞘的诗。
刀子:
自怜胶漆重,相思意不穷。可惜尖头物,终日在皮中。
刀鞘:
数捺皮应缓,频磨快转多;渠今拔出后,空鞘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