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知错了,愿献全族资产充作军姿。”
“横行乡里皆是市井流言,明察啊……”
被抓住的三家的家主拼命的挣扎着,哭喊着。
但抓住他们的黄天使者并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道,阎忠也没有出言阻止,一众跪伏着的豪强更是战战兢兢无人敢出言阻拦。
郭盛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越聚越多,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但郭盛却不敢擦拭汗珠,生怕些许的动作会不小心触怒了上首的许安还有阎忠。
太行黄巾第一次出军劫掠并州,就有传言,言说太行黄巾约束军众,不曾在聚落劫掠,侵犯百姓,就算大破城池也不曾行贼匪之事,只取官仓之钱粮。
杀戮的士族豪强,也皆是风评中作恶颇多之辈。
郭盛突然想起了此前一段时间在屯留周围的聚落,市井中突然出现了很多生面孔,莫非那就是探听他们各士族豪强平日作为的探子。
那几名被黄天使者拖出去的家主声音已经渐去渐远。
郭盛低垂着头,心中微凉,黄巾之乱时,他也听说过黄巾军的所作所为,和这太行山中的黄巾军大为不同,后者明显更让人感到惊惧。
太行黄巾并不是之前黄巾之乱时期,那些胡乱作战的黄巾军。
郭盛跪伏在地,百般思绪在他脑海中转动,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心中更为惶恐,他甚至感觉,汉军可能永远都无法再重新夺取上党郡了。
郭盛微微抬起头颅,他想要看清那坐在首座之上,大贤良师许安的面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本来已经跌入深渊之中的太平道,重新起死回生,甚至到如今如日中天的威势。
郭盛艰难的抬头看向首座,但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在了许安的身上,让郭盛无法看清楚许安的面容。
许安身旁一名络腮胡的武将注意到了郭盛的异状,他圆睁着一双豹目,怒视着郭盛。
郭盛见状赶忙重新低下头颅,重新跪伏了下去。
就在此时踏步声再度传来,郭盛惊慌失措,差点被吓的瘫坐在地上,他以为是自己不敬,要被那些黄巾军的军卒给擒下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黄天使者过来抓人,而是在一众士族豪强的面前放上了一份竹简,竹简的上面写的正是太平道入道的文书。
“请诸位在竹简上,签下姓名。”
阎忠收起绢扇,继续开口说道。
“十月二十日,长子城中开设道堂,传播我太平道经义,届时某希望各家的长子能入学修习。”
郭盛拿起毛笔,手颤抖的不停,但还是艰难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黄巾之乱后朝廷便规定加入太平道即是死罪。
而且黄巾军还要在长子城开设学堂,还要求各家的长子入学,这根本不是教习经义,而是收取质子,胁迫他们这些士族豪强就范。
片刻之后,堂下跪伏的最后一名家主签下了姓名。
许安冷眼看着堂下诚惶诚恐跪伏着的一众士族豪强,许安摊开手掌,掌中是金黄的阳光。
奋战三年,从184年到186年,从尸山血海中杀出,转战千里,到如今他终于拥有了一片可以发展的基业,一片立足之地。
上党郡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士族豪强,已经匍匐在了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