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他的老师,他曾在神明台前起誓。
下一次当他再临神明台,必定已经让黄天的德威名扬这寰宇。
那遥不可及的黄天之世,他也会竭尽全力的让其降临人间。
剩下的五万鲜卑青壮,他们的体格强壮,全部都被编入了北府军的序列之中。
北府军军官将校一部分从度辽营、骁骑营之中抽调的明军骑兵,另一部分则是从太平道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基层军官则是挑选鲜卑部落之中的奴隶充任。
这些奴隶长久以来遭受着鲜卑人的虐待,欺压,让他们成为基层的军官,他们将会毫不犹豫的和明军站在一起,几乎不会和鲜卑人勾连在一起。
鲜卑部落之中的奴隶人数并不在少数,在经过了劝导之后,愿意加入北府军的奴隶,有将近两万多人,北府军的规模也就此膨胀到了七万人。
如此规模的军队,许安自然是不会一直养着他们,正好将他们调往西域开疆拓土。
南匈奴和上谷乌桓两部几乎已经基本被同化,行汉礼,识汉字,说汉语,穿汉服。
匈奴早已经除名,而上谷乌桓部实际上也已经除名,虽然还是统称为上谷乌桓部,但是上谷乌桓部现在的管理都已经归属于漠东行省,归属于刘石。
难楼的归义侯封号也被改成了定襄侯,上谷乌桓部大部分人都被纳为归化籍,甚至有不少的人获得了汉籍,获得汉籍的大部分都是进入上谷营的乌桓骑兵,因为军功而获籍。
鲜卑不同于乌桓,难以被同化。
乌桓和匈奴依附汉庭多年,实际上就是附庸,而鲜卑却彻头彻尾都是敌人,檀石槐带领着鲜卑达到了巅峰,这也在一众鲜卑人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所以许安对于鲜卑的手段,远比对于乌桓和匈奴要更加的残忍。
除去妇孺之外,其余的男丁基本不是充军,就是充作徭役。
西域和大宛、贵霜两国必有一战,单靠西域诸国的军队和凉州军、西域军自然是不太现实。
大宛不足为惧,但是贵霜帝国却是拥有大量的人口,打起消耗战是他们占据上风。
凉州军和西域军战力虽然强悍,但是人数有限,若是伤亡过多,甚至可能动摇西域都护府的统治,毕竟西域诸国的臣服现在还是建立在明军的强大基础之上,并非是文化认同。
正因为如此,西域诸国的军队现在绝对不会尽心竭力为明庭打仗。
“北府军刚刚成军,军中大部分都是鲜卑人,为保证万全,在下以为可以派遣西凉营随军监视,直到进入敦煌郡之后,再让西凉营骑军返回。”
“可以。”
对于许攸提议,许安并没有反对。
如今荆州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徐晃也已经领兵返回了长安,西凉营没有任务,并不耽误事情。
北府军刚刚成军,虽有有原先的奴隶压制鲜卑人,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有西凉营的精锐骑军在一旁威慑,确实可以确保万全。
许安双手叉在一起,伸进了裘皮制作的袖筒之中,手中的温度也慢慢的开始了回升。
又是一年隆冬,都道瑞雪兆丰年,但是许安却是感觉接下里的时节并不是丰收之年。
今年五月,三辅地区也就是中州出现了小规模的蝗灾,所幸并没有达到去年那种恐怖的规模,只是毁坏了小部分的农田,这也得益于除蝗的行动。
而秋天九月的时候,汉水溢,发生了洪涝灾害,益州的收成收到了一定的影响。
更有不少的百姓因为洪灾而流离失所,张燕作为益州巡抚的处理还算是妥当,采取以工代赈的手段,暂时安置了受灾的百姓,稳定了事态,没有让其继续恶化。
这段时间,益州正在重修水利,修缮受灾后的地区。
益州的粮食总体收支处于负数值,这一年并没有攒下多少存粮,还消耗了一些当初刘璋留下的存量。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洪涝灾害的减产和以工代赈的消耗,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荆州之战的消耗,南郡、夷陵之战持续了数个月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在记忆之中,许安记得在东汉末年到三国这一段时间,各地的自然灾害几乎没有怎么停止过。
许安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到许攸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站在寒风中吹了吹有些昏昏沉沉的头,也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看着火炉之中缓缓燃烧着的火焰,许安的思绪也有些发散。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这最后的十步不好走啊。”
许攸拿起铁叉伸入了火炉之中,将火炉之中的木炭调整了一下,让火炉燃得稍微旺盛了一点,听到许安的感慨,他握着铁叉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确实是不好走。”
“汉庭主力虽败,但是却仍有一战之力,我军虽得河北之地钱粮,但是因为此前北疆生乱,耗费了大量的钱粮,如今西域又起争端,从凉州运粮前往西域,损耗颇大,支撑北疆三省移民,以及北府军之事都需要大量的粮食。”
许攸放下了手中铁叉,重新将手放入了袖筒中,身躯微微前倾。
火炉之中火红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红芒。
“明公准备如何安排挹娄和沃沮两部?”
许攸没有继续说钱粮的问题,这个问题只要提点一下就行。
提点完之后,他便转而问起了位于辽州东北部的两个国家。
挹娄和沃沮在夫余国的东面,不过说是国家,但实际上和部落更像。
在辽州的东北部一共有四个国家,分别是夫余、高句丽、挹娄、沃沮。
夫余国王尉仇台主动成为公孙度的附属,并迎娶了公孙度宗族之女,而高句丽则是已经被公孙度收拾的服帖,其国主伯固早已经宣布臣服。
夫余和高句丽两国的国主都是领着归义侯的爵位,作为附庸国存在。
“子远怎么看?”
许安听到许攸提问,他知道许攸应该心中多半已经有了腹稿,当下将这個问题也抛回给了许攸。
许攸沉吟了些许时间,而后沉声言道。
“此次我军大胜鲜卑,远扬威名,挹娄、沃沮两部地处东北,消息闭塞,或许不知道我军在北疆的大胜,但是高句丽和夫余两国绝对知晓。”
“明公可以让公孙度找一个借口,起兵讨伐挹娄、沃沮两部,同时征调高句丽和夫余两国,以其两国军队为主,我军挟大胜之威,高句丽和夫余两国绝对不敢拒绝。”
“东北战事展开,我军只需要作为监军,坐观虎斗。”
许攸眼神微凛,缓声道。
“如此,可以同时削弱夫余、高句丽、挹娄、沃沮四部,我军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的钱粮。”
“明公计划明年年底调集海军效仿当初公孙度进攻青州,到时候也可以征调夫余、高句丽两国之兵南下作战,只需要付出些许的财物即可。”
许攸压低了些声音。
“明公既然设下了海东行省,那么夫余、高句丽、挹娄、沃沮四部之地,我军必定要收入囊中,否则若是日后此四部生乱,截断了我辽州行省和海东行省的联系,那么我们很可能会失去对于海东行省,还有东夷岛的控制。”
“只有削弱夫余、高句丽两国,才能在其地推行土司制度,消除威胁,将其彻底变为我华夏之地,……”
郝昭此时也从长廊外走进了房舍,刚进入房舍正准备坐下,便听到了许攸清冷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寒风的作用,还是因为听到许攸所说的话,郝昭感觉身躯微微有些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