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的时间,足以让甘宁将自己的威名传遍整个益州。
虽是生死搏杀,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退后一步便是死路一条,但是东州兵面对着甘宁的时候,仍然会感到了恐惧,他们愿意死,但是不愿意毫无意义的死去,而死在甘宁的戟下就是毫无意义的死去,因为他们根本伤不了甘宁分毫。
战阵之上,个人的勇武几乎被无限的缩小。
面对遮天蔽日的箭雨,就算威武如吕奉先也只能避让。
面对如墙而来的重甲武卒,就算是神勇如马孟起也需勒马止步。
但是战阵之上,个人的武勇在有的时候却又极为重要。
一员斗将的作用,甚至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身穿着重甲,带领着亲卫,一名骁勇的斗将可以轻而易举的杀穿数个军阵,击破敌军原本严阵的军阵,使其露出破绽。
在广宗、下曲阳之时,孙坚是如此做的。
在汾水、永安城北、朔方,吕布是如此做的。
在幽州北部的草原之上,张辽是如此做的。
而现在甘宁所做的,正是一名斗将应该做的一切,他就如同一柄尖刀一般刺入了东州军柔软的腹部之中。
城墙之上那些顽强抵抗的东州兵根本没有一人可以挡住甘宁手中的铁戟。
铁戟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
旌旗摇动,喊杀声在起。
甘宁抬起了沾满了血污了脸庞,看向不远处那急速赶来的将旗。
两面将旗几乎一齐而来,将旗上的字一面是“冷”,另一面则是“邓”。
这无疑就是刘焉手下的大将冷苞和邓贤的将旗。
“甘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苞望见了甘宁,目眦欲裂,发上指冠。
“纳命来!”
他麾下的亲卫几乎都是他的同宗之人,上次城外一战被甘宁斩杀了大半,早已经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甘宁望见冷苞,凛凛一笑,喝道:“手下败将,也敢张狂!”
冷苞虽然愤怒,但是还尚存着理智,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绝对无法敌过甘宁,所以这一次他和邓贤两人合兵一处,为的就是斩杀甘宁。
冷苞手执长枪,邓贤手执环首刀,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举兵杀向甘宁。
甘宁眼眸之中精芒一闪,竟然不进反退。
“死!”
甘宁怒吼一声,其声如惊雷,势如开金裂石。
邓贤只听耳畔嗡的一声炸响,竟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就在这一恍惚之时,甘宁手中的铁戟却是已经狠狠的向着他拍击而来。
邓贤匆忙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是举起环首刀想要格挡。
但是他手中轻飘飘的环首刀犹如能够挡住甘宁这势大力沉的一戟?
“铛!”“嘭!”
爆响声传来,邓贤手中的环首刀竟然被甘宁一戟斩断,铁戟斩断了环首刀去势仍然未绝,还狠狠的拍击在了邓贤的肩胛之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只是一个照面,素有武名的邓贤便被甘宁一戟拍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的发生就在兔起鹘落之间,冷苞还没有反应过来,邓贤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面对着冷苞刺来的长枪,甘宁只是微微闪身,便躲过了冷苞这直刺而来的长枪,在他眼里,冷苞手中的长枪慢的出奇。
甘宁握住了冷苞刺来的长枪,一把将其夹在腋下的位置。
眼见邓贤被杀,冷苞心中震恐无比,此前的愤怒如同潮水一般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之中的恐惧。
冷苞试探性的向后拔枪,但是那长枪却好似生在了甘宁身上一般屹然不动。
不待冷苞弃枪,甘宁抛弃了手中的铁戟,他用双手握住枪杆,怒吼一声,向着左侧猛一发力。
冷苞一时间不备,被长枪带着一歪,狠狠的摔在了城墙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冷苞的头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等到冷苞回过神来之时,他的脖颈已经是被一只犹如铁钳一般的大手给掐住了脖颈。
“将军神威!”
“将军神威!!”
“将军神威!!!”
城墙之上,无数益州军皆是振臂高呼,甘宁的神勇激起了他们无尽的战意。
而城墙之上的东州兵士气却是跌落到了谷底。
成都,完了……
……
朔风猎猎,残阳如血。
甘宁阵斩冷苞、邓贤两将,转瞬之间便占据了成都南城的整段城墙。
城门大开,大量的益州军顺着城门的甬道,向着成都城内杀将而去。
战局已定,他们即将赢得成都之战的胜利。
任宪站起了身来,望着眼前的残破的成都城。
明明攻入了成都,明明击破了东州兵。
刘焉那一直竖立在城楼之上的大纛旗此时也失去了踪迹,逃向了北城。
战局已定,但是不知道为何,任宪的心中总是感觉不对,好像被大石压迫着一般,但是却不知道那大石在什么地方。
任宪站了起来,他看着不远处摇曳的红旗,心中稍定。
战局已定,被攻破了城墙,刘焉纵使有通天之能,也在无力回天,他的害怕根本就是毫无道理……
任宪眯起了双目,目光闪动,就在刚刚,他的耳边,那原本已经渐渐消散的喧闹声在这时突然又响亮了起来。
恍惚间,那城墙之上的红旗突然变了颜色,从原本的火红色变成了土黄色了。
任宪眨了眨眼睛,城墙之上的旌旗再度恢复了原本的火红色。
“咻——————”
奇异的锐响声陡然传来,任宪心中猛然一惊,那声响不是从前方传来,而是四面八方传来!
任宪循声转头看去声音的源头,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他这一生之中,最为恐惧的景象——漫山遍野,尽是飘扬的黄旗!
漫山遍野,尽是头戴着黄巾的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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