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岳不群伸出长剑拦住封不平。
封不平怒道:“岳不群,你……”
“封师兄恐怕对岳某有几分误会,其一,岳某并不是为追击你而来,一是忠顺王邀请,二是为国家出些力气,至于在此地和封师兄相遇,那是个缘分。”岳不群淡然说道,“你我之争,乃华山派气剑之争,实乃本门的内事,大可不必将旁人扯进来。”
“封某可没有和嵩山派勾结,岳不群,如今华山派以你气宗为长,封某没什么可说的,但若你今日不杀我,来日练好剑法,封某还要寻你报仇,约一个去处,咱们刀剑上见高低吧。”封不平喝道。
忽听卫央拍手称赞道:“好啊,好啊,这可好得很。”
宁中则会意,也笑道:“是啊,好得很,好得很。封师兄杀了岳掌门,左盟主定对你赞赏有加。岳掌门杀了封师兄,左掌门又有一个‘华山派同门相残’的借口,不定拿去五岳剑派的盟主还不够,还要趁机要了华山派的老命,祖宗基业交到咱们这些晚辈手里,那可真对得起祖宗得很。”
封不平目光低垂别过头,岳不群神色淡然看着楼下。
卫央补充道:“不过,我猜想两位武功相当,只怕要同归于尽。到那时,宁女侠一介女流,只怕门下连个弟子都没有,到时候什么魔教上去华山,一夜之间,将华山派杀一个干干净净,嘿,江湖中,只怕日后有人提起华山,只好赞一声:‘岳掌门厉害,把个华山派玩完儿了都。’又赞叹,‘剑宗的封不平真是个好人物,宁可被同门师兄打死,也要毁了华山派百年基业去’。”
封不平猛然打冷颤,瞪着眼睛呵斥道:“气宗窃据掌门位,我剑宗弟子死伤殆尽……”
“封师兄,气宗便没有元气大损?若真说损失,剑宗如今且还有你封师兄、成不忧成师兄,丛不弃丛师兄,我们气宗剩下几个?”宁中则不由怒道。
封不平低头不语,半晌又等着卫央问。
“你竟想当个和事老?”他自己也不知有什么情绪。
卫央失笑道:“我哪里来的面皮,当你们这些高手的和事老啊?”
“不过,我只是不解,你们争来争去,现如今什么结果?”卫央不解道,“宁女侠明说,似乎那五岳盟主原是你们华山派的罢?”
华山派三人脸上均浮现出神往之色,封不平傲然说道:“当年的五岳剑派,以华山派最尊,那时候……”
“人家抢了你的五岳盟主,你们不想着重振旗鼓,却不知‘搁置争议,先御外敌’?古人云,‘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真想要比较,简单,”卫央道,“岳掌门收一个弟子,封先生收一个弟子,或者可更多,你们尽心教导,哪一支教出的弟子更优秀,更能代表本支扛起华山派的大旗,乃至重振华山威名,谁便是赢家,如此,所谓气剑之争,既也是争了,不负老师父们的教导,又不止把个偌大的华山派,继续折腾得人丁凋零。”卫央道,“什么叫出息?这才是出息。至于所谓的气剑之争,敢请教,你们华山派立派初,可有这奇怪的说法?”
那三人齐声说道:“那自然是没有的。”
“那是了,你们才多大年纪,纵然背负两支分歧血海般深仇,能有多少的?对比你们华山派开山祖师的威名,自家也比较得出,是同心戮力好呢,还是搞甚么气剑之争有利。”卫央斥责道,“光想对得住你们的先师,你们对得起华山派血海之中打出赫赫威名的祖师爷?同样是祖宗,师父是对的,祖师就是错的么?祖师也是对的,那么太祖师就是错的么?”
他厉声叱道:“不追念本门祖师们的英气,光想着对得住师父,对得住师弟,那么好,对不住祖师这又算什么呢?”
封不平双眼通红厉声问道:“算甚么?”
卫央挥手道:“当然是欺师灭祖!”
封不平啊的一声仰面便往后倒去。
登登登几声,岳不群倒退几步背靠栏杆,一时面如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