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件事不能干,否则他们又有理由说朕是个昏君了就,”老皇帝甩甩手,想想忽的心生一计,遂叫来李芳,叫他去嘉陵侯府传旨,加嘉陵侯食禄一百二十户,“此事不要偷偷摸摸办,要让内阁知道,要让贵勋们知道。”
“奴婢这就让那几个去告诉诸王。”李芳会意。
老皇帝笑道:“虽说有西军在此,朕不必要看谁的脸色,但能轻松化解,就不必劳烦西军,他们还得准备去诸王府吃饭呐。”
话音未落,宫门外诸王哭成一团,汪直狠啊,他准备了上万人。
没错,东西两厂的番子,锦衣卫穷的快吃西北风的校尉,宫内的老人,还有一些流民里的,全部被汪直组织了起来,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大堆甲胄,一人一件,腰里别一把刀,招摇过市见人就说要去诸王府吃饭,弄的诸王府今天都不敢派人去采买了。
“陛下,要管一管哪,不能这么办,皇室的威仪,总不能叫一群番子踩在脚下!”越王哭的哆嗦着,恨不能把宗正府的位置都扔出去。
可没有人敢硬闯大内,今日在皇城外值守的,可是汪直亲自调来的西军火枪兵,你要敢乱闯,他们真敢把你打成筛子。
宁王也哭的稀里哗啦的。
汪直针对他,第一个就跟人说,宁王赴京带了一大堆宝贝,想必家里是不缺吃喝的,那些鬼知道算什么老兵的粗汉,他们眼见着急不可耐就要南下去江西,这要是一路上吃吃喝喝,到了王府伸手要结账,他那点家底根本不够看。
当然了,他最担心的还是皇帝趁机招兵。
用诸王的钱养皇帝的兵,到各处溜达一圈,未必能形成战斗力可人数多啊。
“汪直此獠,着实该杀!”内阁也恐惧了,刘大夏脚步匆匆走进刚收拾好的班房,拍着桌子怒吼道,“方才老夫撞见他,问他要干什么,他竟说,养兵啊,还能干什么,瞧瞧,这还是一个内廷奴婢能说的话么?”
李东阳苦笑道:“你倒不如说……”
“哼!”四个宰辅集体怒声哼。
此事汪直怎么敢去做?全都是那个从西陲来的王八蛋!
谢迁道:“可我们怎么反对?诸王若是交出钱,那自然是国库收入增加,亏损补了回来。纵然收不回来,这些人死皮赖脸拿到一点钱粮,那也是陛下招兵买马,我等能怎么办?”
“找五军都督府,他们若反对,兵部在反对,陛下也该考虑考虑我们的反应。”刘大夏怒道。
刘健当即问:“那我们要集体站在陛下的对立面?”
刘大夏当即哑巴了。
“何况,谁告诉你内阁会反对?我们四个人反对,还有个远在西安府的可不会反对,”谢迁道,“此事内阁不好出口,五军都督府那边且看他们的反应再说吧,至于兵部,只要死守没钱没粮,人多也不可为军,陛下自然也会考虑。”
他如今最头疼的就是,西军一旦把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央是个穷鬼,据说出门在外,哪怕去万里之遥,身上也只带几十两碎银罢了。
可冯娘子财大气粗,人家能养活整个西军。
要不然,想办法离间一下那两个的关系?
“不,谁脑子被西安府的大门夹扁了,谁才做这样的事情,算了算了,还是关注一下三司会审的事情吧,”李东阳烦躁,怒捶桌子道,“我就不信他们不关心此事,瞒得过别人,他们瞒不过我们,锦衣卫,是不可能被趁着这一次机会削弱的,张采有罪,也轮不到三司会审。”
一句话,他就不相信狼是个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