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您的伤口又流血了”随军牧师说道。
“勒紧点,不碍事。又伤到骨头,就算伤到骨头也死不了人。离心脏还远着呢。”昨天汉斯上尉的肩膀中了一刀,看起来十分吓人。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伤的很重,只是疲劳过度当场晕倒了而已。
隔壁的曼舍尔中尉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由于伤口长时间没有得到处理并且还持续参加战斗。现在医生们不得不割掉他三分之一个屁股。
为了完成手术,医生们给曼舍尔中尉喝了将近一升混杂着曼陀罗汁的烈性酒。用绳索把他的四肢固定在四个木桩上,一位最强壮的士兵压在他身上按着他的头,场面像极了杀猪。
“愿天父保佑你....”在随军牧师做完祷告之后,医生和护士终于进场。曼舍尔口中被塞进了一条毛巾,然后医生们拿出闪亮的手术刀。
一阵阵惨嚎,听得人心惊肉跳。曼舍尔中尉的叫声比那些中弹的士兵还大。此时的手术和凌迟没啥区别,尤其是这种大面积的手术几乎必死。可死也分好多种,这种被慢慢折磨而死毫无疑问是最痛苦的了。
当然只要你命够硬挺过来了,再过几个月就还是一条好汉。只不过,有可能烙下终身的阴影而已。
“曼舍尔你要挺住啊,我去多打几个塞尔维亚鬼子为你报仇...”汉斯上尉实在看不下去这种血腥的场面,夺门而逃。
几个通过自残身体想要逃避上战场的士兵,看到这种场面都有些害怕。又看了医生手中滴着血的刀和托盘里的肉,不禁胃中一阵翻滚。这时一名助手戴着口罩拿着粗重的麻绳走了过来“下一个是谁,谁要接受治疗。”
而在这些士兵眼中,对方就如中世纪的瘟疫医生一般可怕。口中话,也仿佛是死神的低语。在汉斯上尉夺门而出之后,这些士兵也怪叫着逃了出去。
“回来,你们不要放弃治疗啊,总会有希望的。”助手追出去几步又返回“医生,他们是怎么了?”
军医的经验老道“别管他们,一群懦夫而已。让我们继续治疗...”
屋子里传来刀切开血肉的声音...
塞尔维亚军营,斯托伊科维奇正和人吹嘘着自己是如何在城下和奥地利守军奋战一昼夜。然后成功利用奥地利人的火炮,为自己在缓坡上炸开一条缺口的。
其实昨天夜里斯托伊科维奇,按照城上守军的指引成功找到了缺口。但是在夜晚中他迷失了方向,最后被塞尔维亚军的巡逻队遇到。他只好再次回到了军营,为了不被人耻笑,也为了不被人送去当炮灰,他编造了这个谎言。
整个登上诺德萨维城墙的先锋营,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他和老乔,包括黑山雇佣兵在内的700名先锋营士兵只有他们二人存活。
关于老乔的传说大家都知道,所以老乔能活着回来并不奇怪。而眼前这个家伙,据说就是个小痞子而已,怕不是投降了奥地利人回来做内应的吧。这个时候能帮斯托伊科维奇的人只有老乔。
“够了,你们不该这样怀疑我们的同胞。能从那样的战场上活着回来,回到军营就证明了他的勇气远超常人。”老乔高声说道。
斯托伊科维奇很感动,但是也不是他想回来的。晚上爬上缓坡的他,寻思应该在结束自己的军人生涯之前再捞一笔。结果天太黑,一路摸尸就遇到了巡逻队。若是不和他们吹一顿,怕是要被当成逃兵处理掉。
“老乔,听说你是从诺德萨维的城墙上跳下来的。给我们讲讲,那些奥地利人凶残吗?”几个士兵凑过来想听故事。
“今天你们就要在战场上遇到了,希望你们别尿裤子。奥地利人都是一群残忍的恶魔,我看过他们把俘虏的肠子掏出来煮汤喝。”一位专门负责战前动员的军官说道。
“你别说了奥地利人又不是猪,就是猪也不会吃你的屎!”一群听腻了煽动言论的士兵回怼道。这种负责战前动员的军官,就会说两句话。敌人是魔鬼,我们的将军是天才。
而眼前就有一个真正在无数战斗中存活下来的真正的英雄。士兵们更想听听他怎么说。
“奥地利人和我们一样,没人想上战场。如果不打仗,我倒是想和他们喝一杯。”老乔话锋一转。
“但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我们的天职。奥地利人的武器比我们好,战斗力比我们强。但我们不会投降,因为我们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塞尔维亚同胞。我们不会后退,也不能后退。”
士兵们很受感动,但是他们心中依然很低落。因为从渗透部队、民兵、以及几次攻城队伍的言论中拼凑出的信息显示奥地利的军队很强,他们中会有很多人死在和奥地利军的战斗中。
队伍集合,塞尔维亚军的士兵们疲惫不堪。这一次的战前动员十分简短。
“塞尔维亚的勇士们,我们是敌军数量的两倍,这场战斗我们赢定了!塞尔维亚必胜,大斯拉夫帝国万岁!”
一列列的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扛着枪走向战场。看着走过的一列列士兵,一位将军问道“瓦尔·耶维奇元帅在哪里?奥地利人并没有等我们攻过去,他们也在列阵似乎准备和我们打一场野战。”
瓦尔·耶维奇的副官“元帅率领预备队压阵,元帅说,真正的胜负还是要看双方的预备队。我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的消耗奥地利人的锐气。只要我们能拖住奥地利人,等预备队出现时他们就会崩溃。”
这种战术塞尔维亚新军在平定国内军阀时用过,十分有效。每次都能以极小的代价换来对方的投降,就算对方的主帅不投降,他们的士兵也会帮他投降。
将军的面色沉重“奥地利人的士兵不会那么容易崩溃的,对方的统帅是曾经击败过拿破仑皇帝的名将,更是奥地利皇室的代言人。就算是为了面子,他们也会拼死一搏的。”
“战争讲究的是策略,他们的策略早就过时了。炮兵轰,步兵冲,骑兵侧翼攻击,这种战术早就过时了...”
“你们的祖先曾经和欧根亲王一起流过血,现在和我一起流吧。”卡尔大公战前对士兵们训话时讲道。
战场之上,卡尔大公需要的火炮终于运到了。是一种1839年研制成功的新式线膛炮(1846年意大利人研制出了后装线膛炮,装填速度更快更精准更轻便,这款野战炮就被彻底扔进垃圾堆了。),虽然烂,但总比没有好。
这种M1839线膛炮的火力不如后来法国人的M1841(拿破仑炮),精准度也不如同时期的线膛炮,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超长的射程。
虽然这玩意火力不足,但是塞尔维亚军的士兵通常来说素质不高而且士气低下。在面对这种超远距离打击时,显得十分狼狈。
随着军鼓敲击的声音,奥地利的士兵们也排成队列上了战场。只不过这一次的音乐是《欧根亲王进行曲》,都是在东征。只不过这一次打的不是奥斯曼人,而是塞尔维亚人。
阿尔布雷希特骑着马,跟在自己的维也纳城防军后面。他只希望这群不要一会被吓尿了裤子,逃跑就好。其实他本来不必上战场的,但是由于和卡尔大公的父子关系。他不想听人说闲话,主动要求和自己的士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