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许是夷人的蒙汗药比较厉害吧。”余一丁也只能这样回答,说实话她们总是昏睡也令余一丁心中郁闷,不过好在她们此刻已经回到自己身边,就算再有什么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嗯,余大人说的也对,末将接触夷人也有那么长时间了,这些海外之人的确不可小视,他们很多人都有一些令人惊奇的手段。就说那些乱波吧,我知道的这些人就有阴阳之分,阴者善于隐藏身形进行刺探或破坏,阳者就更加厉害,据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刺杀而不被旁人发现,更为神奇的是,他们随身携带一些缝衣针,就用这些针在野外辨别方向。”
陈平在一边接口说道,蔡祖明来了兴致,虽说他的官职在陈平之上,可是关于夷人的乱波他还真不如这位常年在矿场看守夷人劳工的裨将知道的多,于是连忙问道,“哦?用缝衣针辨别方向?这可真是奇闻。”
“回蔡将军话,这可不是末将乱说的,以前一名夷人劳工告诉过末将,只要在缝衣针上涂蜡或者用火烤热针头,随后立即将针放在水中,针头所指方向便是北方,末将曾拿了一颗针测试过,的确如此。”陈平答道。
“哦?如此说来这些乱波还真是厉害啊。”蔡祖明赞叹道。
陈平见蔡祖明对此有兴趣,便滔滔不绝地给他讲了起来,“另外这些乱波还有很多厉害的本事,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在野外独自生存的倚仗,比如观察蛛网是否有水珠,若是有,翌日便是晴天,观察月光是否比平日明亮或者是否为毛月亮,若是第二天必定有雨,子时、辰时或者酉时开始下雨,那么这雨可能要接连下上好几天,甚至在野外水喝完了又找不到水源怎么办,他们会寻找蚂蚁洞或者蝼蛄洞,在这些动物的洞穴附近必定有水源,另外……”
“好了好了,陈将军先不要说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你说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在日后抽空将它整理出来写成一本小册子嘛,这些对于官军野外作战肯定很有帮助。”蔡祖明见陈平没有住嘴的意思,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头,随后还交给他一个任务。
陈平连忙一拍脑袋恍然道,“对啊,末将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蔡将军有远见,等到此间事了末将一定抽时间把这些乱波的技巧记录下来,嘿嘿。”
余一丁也在一旁仔细听陈平的介绍,他又想起了死在坤阳城荒宅中以及昨晚在山坡上手持竹笛的两名女乱波,结合陈平所说,看起来夷人乱波的本事绝非虚言,这些人满身都是杂七杂八的零碎,想必这些东西应该是各有各的用处,乱波们绝不会毫无目的就把它们带在身上,而且这些人只要事情败露后立刻便自杀身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想到这些还真让余一丁拿这样的一群人头疼。
不容余一丁再多想,蔡祖明又开口道,“余大人,可否需要人帮忙?”
在陈平和军士的面前蔡祖明仍然称呼余一丁为“余大人”,这也是余一丁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他的身份,蔡祖明明白这也表明了余一丁并没有下定决心留下来帮助朝廷抵抗夷人,否则他大可不必将自己修行者的身份隐瞒,虽说他的身上已经显示出那么多修行者的特质,但是别人看出来和自己亲口承认还是有大大的不同,因此蔡祖明的确有些郁闷,但却别无他法,最终还是依照余一丁的意思了。
余一丁明白蔡祖明这是客气,将这两个妮子弄上马车他还需要别人帮忙?算了吧,自己老婆还是自己亲自来抱吧,于是谢道,“多谢将军美意,不过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着已经转身往小木屋走去。
没多久官军就已将所有的夷人全部捆好,余一丁早已将二女抱上马车,此时两人并排躺在宽敞的车厢内,余一丁在她们的身下垫上了两床棉絮,这样行走在山路上时也少了一些颠簸,只在二人的胸腹间各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看着已经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旭日,不用说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幸好军士们在车厢上装了个顶棚,二女倒是免去了烈日暴晒的苦楚,可是这样就苦了那些夷人劳工和押送他们的官军了,毕竟这些人只能用两条腿走到栖凤镇的,那可是几十里山路呢。
二百多人再加上几架马车,那些马车上都是负伤后无法行走的官军士兵乘坐,除了蔡陈二将骑马,还有赶车的几名军士,就剩下余一丁赶着篷车,其余人全都步行,这支队伍足足蜿蜒有一两里长,夷人劳工身着灰色的麻布衣裤,其间点缀着穿着黑色铠甲的官军士兵,从远处望去还真像是一支部队,缓缓地行进在这片崇山峻岭之间,看起来还是比较壮观的。
一路无话。
未时将尽之时队伍终于远远望见栖凤镇的轮廓,官军们各个面带欣喜之色,这下终于可以到镇上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一夜他们所有人都经历了生死,用劫后余生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那些夷人可就高兴不起来了,越靠近栖凤镇就离他们的死期更近了一步,他们岂能高兴?
就在这两百多人走得人困马乏之时,就见前方官道上远远地有一匹快马急速地向这边奔来,蔡陈二将走在队伍最前面,连忙勒住马头,传令队伍停止前进,陈平还手搭凉棚仔细观望来者何人。
余一丁的篷车跟在两名将领身后,他早已看清楚那是一名大晋官军打扮的人骑在马上,不过他的心思根本没在此人身上,只要是官军就是友非敌,而余一丁此刻还在担心二女的安危,因为直到现在她们俩仍在沉睡,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是余一丁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焦急起来,她们一直沉睡其实就是一种异样,没有哪种蒙汗药会有这么厉害的药效,清晨听了陈平介绍夷人乱波的手段后,余一丁就一直在担心,说不准夷人真的还有比疾风阁更厉害的秘药。
蔡陈二将终于看清了马上之人的官军铠甲,等到那匹快马来到二人还有十余丈远之时,马上之人高声叫道,“可是蔡将军的队伍?”
蔡祖明微笑着大声答道,“正是!来者可是王校尉?”
那人身穿盔甲头戴战盔,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认出被盔甲遮掩住的大半个脸庞,不过蔡祖明已经隐约看出来他就是苍岭镇的那名官军校尉,加上此人出声询问,蔡祖明便立刻确定,看来这人依照蔡祖明的将令已经带着他的手下人马赶到了栖凤镇。
说话间那匹骏马已经来到蔡陈二将的面前,马上之人立刻翻身下马,取下头盔单膝跪地,这是让蔡祖明看清他的面容,接着朗声道,“拜见蔡将军,属下已经依照指令带领苍岭镇的官军到达栖凤镇,目前镇上一切平安。”
蔡祖明点头道,“如此便好,这些夷人都是青川岭矿场的劳工,全部带到栖凤镇上严加看管,头前带路吧。”
“是!”
听着两人的对话,余一丁回头看了一眼仍是昏迷不醒的二女,暗自叹了一口气便跟着催马前行,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已经充斥着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