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雷还盼着二人拼死反抗,然后他就有理由下令官军放箭,结果余一丁二人却没有丝毫反抗直接举手投降,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禁愣了愣神才挥手让二楼的弓箭手撤下弓弩。
习武场中的军士立刻上前将二人捆了个结实,每人分别由两名军士押住,一名伍长模样的官军这才抬眼看向龙雷,等候他的下一步指示。
龙雷眉头一皱,再次大喝一声,“押回军营,听候发落。”
那名伍长收到了命令,立刻指挥着军士们将余一丁二人押出弟子居,二楼的弓箭手此时也陆续下楼在小院中间的习武场整队准备返回营房。
龙雷看了看左右,现在还在他身边的除了打着火把的几名疾风阁弟子,就只有王君泰和七七了,这才转头对如意夫人说道,“现在两名袭击过疾风阁的贼人都已被擒获,不知夫人还有何要求?”
如意夫人皱了皱眉头轻声道,“龙将军,妾身却觉得还应该有几名漏网之鱼吧,三日前疾风阁密室近二十名弟子被害时那个张公子正在顺兴赌钱,您认为仅凭余一丁一个人就能做成此事吗?虽然今天傍晚七七回来后告诉我余一丁很强,但妾身认为前晚之事绝不止他一人所为。”
龙雷呵呵一笑道,“夫人言之有理。那个余一丁肯定是临云郡王府的人,郡守那里还有他的信物,本将相信郡王府派来的肯定不止他一人,也答应夫人派出军士日夜巡逻十日,此事绝不会食言。不过刚才你我都看见余一丁居然不会轻功,进入弟子居仍然需要像个普通蟊贼一般翻墙而入,夫人该不会认为他是在故意隐藏实力吧?哈哈。”
此刻站在如意夫人身旁的七七忽然轻声说道,“龙将军,七七虽然没见过余一丁使用轻功,但是在他将我擒获时,我与他面对面近在咫尺用暗器偷袭都未能伤其分毫,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七七现在虽然侍立在如意夫人身侧,但是可以看出她仍旧非常虚弱,疾风阁的解药可以致普通人腹泻,但是药物都是阁内的药师配制,当然有办法应付,所以七七一回到疾风阁如意夫人就给她服下了治疗药物,现在她已不再腹泻,只是身体的虚弱仍旧需要时日才可以恢复。
龙雷闻言又是一笑道,“那是自然,如果这个余一丁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怎会被临云郡王府派出来?不过现在他与当街杀人的凶手一同半夜潜入弟子居,又一同被官军拿下,至少说明他有同谋的嫌疑,依本将看他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放出来了,这样对你们疾风阁也构不成威胁,所以夫人最好还是把精力放在对付剩下的刺客身上吧。”
如意夫人点点头,又从君泰手中接过一个小布包递给龙雷说道,“龙将军所言极是,君泰,目前阁内剩余的弟子已经不多,你要让弟兄们各自多加小心,注意防范再有刺客前来。另外妾身还要麻烦龙将军的弟兄们再多辛苦几日,疾风阁一定不会忘记将军的恩情。”
“是,夫人,属下这就去办。”王君泰回完话赶紧下楼去了。
龙雷将那布包在手中掂了掂,打着哈哈说道,“唉!本将不久便要回京述职,将来可能转调他处,这回就算为疾风阁最后再出一次力吧,也算是善始善终嘛,呵呵。”
如意夫人妩媚一笑道,“龙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您若是返京必定是升迁之喜啊,妾身恭喜将军高升,不过将军也知道疾风阁在全国各地多有散阁,今后无论将军在何处任职,到时候疾风阁免不了还要多多仰仗将军呢,妾身这里先行谢过了。”
说着就对龙雷微微行了一礼,龙雷说此话的本意是自己就要离开峡关了,以后最好跟疾风阁没有瓜葛,大家各走各路,可是如意夫人的话里明显就是在提醒他,疾风阁的势力遍布全国各地,你小子别捞完好处就想开溜,何去何从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龙雷闻言便微微皱眉,不过嘴上仍然客气道,“哪里,哪里,夫人言重了。这样吧,既然现在已经将余一丁和那贼子抓获,本将也要连夜审讯二人,以免天明后张大人那里不好交待,夫人有所不知,张大人还指望着通过余一丁巴结上临云郡王府呢,本将此次一定要让他死了这条心。”
如意夫人忙道,“有劳将军费心,妾身就不留将军了。”
龙雷也拱手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告辞!”
……
余一丁和江寒渊被官军带到军营内直接就关进了牢房,此刻二人正盘坐于地小声嘀咕着。
江寒渊有些焦急地说道,“余兄,这下你我二人都身陷囹圄,可有脱身良策?”
余一丁安抚道,“贤弟莫慌,郡守手中有我留给他的临云郡王府信物,只要等到天亮后过堂时见着那位张大人即可脱身,到时候我们便直接赶去巫神山。”
江寒渊又道,“可是小弟毕竟杀了疾风阁的两名弟子啊。”
余一丁纠正道,“是一死一伤,不过贤弟大可安心,过堂时你务必要一口咬死是疾风阁的人先对你进行讹诈,而且那两人还出手准备将你制住,你是迫不得已反抗才失手伤了二人。”
江寒渊点点头,随即又道,“唉,也怨小弟自己,本不欲与官军纠缠,杀了疾风阁的弟子后小弟就逃向城北的山区,那些抓捕小弟的官军追了一阵却没怎么搜索就下山了,原以为他们竟如此不堪,谁知是在城中设下了埋伏,因此还连累了余兄。”
余一丁苦笑道,“哪有连累我?其实主要还是怨我,现在看起来今晚真没必要再去探查峡关分阁,咱们俩在那密室歇息一晚然后直接赶去巫神山就好,怪我太托大了。”
余一丁的话音刚落,没等二人继续长吁短叹,牢房外面的大门就被人打开,几名军士鱼贯而入,带头的那位凶巴巴地说道,“起来,起来,过堂了!”
二人闻言都吃了一惊,特别是余一丁,他没想到这郡守大人居然要连夜审讯,莫非是那龙雷向郡守禀告已经将自己抓住,张大人这是要来放人了?转念又想这样也好,正好可以早点脱身,于是赶紧起身,江寒渊见他如此也急忙依葫芦画瓢照做。
军士们打开牢门用刀剑逼住二人,又将他们的双手再次反绑,随后才推推搡搡地出了牢房,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营帐前,带头的一掀门帘,口中喝了一句“进去!”,紧接着就将二人推进了营帐。
余一丁进去后左右一瞧,此处哪里有郡守张大人的影子,而且看这帐内的陈设布置似乎是主将的营帐,心头不禁琢磨起来,难道是那龙雷要审讯我们?
二人正在疑惑之际,这时屏风后面转出一人,果不其然正是龙雷,他直接走到将军案前坐下,然后就面带玩味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余一丁二人,半晌不说话。
江寒渊见龙雷一言不发地在将军案后坐了半天,心中也微微有些紧张,毕竟他确实杀了人,而且本就不想与官府作对,他们家是开镖局的,平日里少不了要同各地官家打交道,很多时候还需要官府的支持与帮助,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决不能招惹官府,所以在顺兴钱庄杀完人后就急忙遁走,并不与官军纠缠,否则凭他的本事那十几名官军还真不一定能拿下他。
可这位龙将军自打现身后就一直不说话,江寒渊亦不知接下来要面对些什么,心中更有些没底,不禁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余一丁,却只见他的脸上并无一丝慌乱,不仅不慌乱,甚至还有一些轻蔑和不屑,这就令江寒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知这位余兄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在这时龙雷终于出声了,只听他叹了口气道,“唉!余先生,你如此一搞让本将十分为难啊。”
余一丁却是笑道,“呵呵,现在我们二人已是将军的阶下之囚,想必对于将军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何来十分为难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