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忙道,“好的,客官里边请,我们这就去准备。”
余一丁本是背对着店门,他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住客,但是女子的话语令他总觉得熟悉,而且声音也似乎在哪里听见过,终于忍不住回头打量了一下,只见一位模样标致的劲装女子正准备往客房走,余一丁乍看之下只觉得此女面生,又不好总盯着别人姑娘家看,那样更显得无礼,于是便要转回头去。
正在此时那女子也像是终于注意到余一丁一般斜眼打量了他一眼,两人在这一刻对了一下眼神,余一丁只觉那女子眼中的惊诧之意一闪而过,紧接着女子立刻避开眼光低下头快步往客房走去。
余一丁还在奇怪那女子为何是那样的神情,那分明是一种见过他面的表情,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与这样一名女子打过照面,坐在那里回忆了半天,这种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滋味让他很是烦闷,心中有如猫抓一般难受。
没过多久店小二将饭菜一一上齐,余一丁暂时抛开心头所想赶紧回到房间叫柳翠出来吃饭,期间余一丁简单跟柳翠说起那名女子,柳翠倒是咯咯地调笑着问他又跑去哪里认识了其他女子,余一丁只是悻悻地并不答话,他确实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与这样一名女子有过交集。
两人就这样闷着头吃饭,过了一阵余一丁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小翠,我想起来了!”
柳翠正在将一口菜送进嘴中,被余一丁吼得手一抖差点将菜掉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道,“大哥又在说些什么啊?吓了小翠一跳,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余一丁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名女子就是我们在飞仙关遇见的书生女子。”
柳翠惊讶,“啊?!她怎么会在这里?”
余一丁白了她一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那两人不是就要前往峡关吗。”
柳翠疑惑地点点头,不过立刻也跟着余一丁一样伸过头小声说道,“跟她一起的那名大汉不是死在庆阳附近吗?而且她怎么会一身女装的打扮在此处住店呢?”
余一丁小声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就是如此才有可疑之处啊,不过这书生女子换作女装恢复本相还挺漂亮嘛。”
柳翠没好气地接口道,“大哥也别胡思乱想了,吃了饭还是赶紧跟小翠回房修习练气术,争取早日感受到丹田之气,这才是要紧事。”
余一丁在她的脑袋瓜上轻轻一敲道,“你这个丫头现在就知道练气术,忘记大哥跟你说的那两人可能是疾风阁的人吗,现在那大汉已死,他们的目的地原本就是峡关,为何到了这里还要住店?不行!我得好好打探一下心中才踏实。”
柳翠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就是,事关疾风阁,确实马虎不得。”
余一丁道,“这还用说,赶紧吃饭吧。”
于是两人几下用完饭菜,余一丁让柳翠先回房间,自己慢慢溜达到后院,一眼正瞧见那名女子的马车停在墙边,心中一动,左右瞧了瞧,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客房内和前院偶尔还有人声,后院里静悄悄的,余一丁小心翼翼地摸到马车旁边,轻轻地将车帘掀开一角,探头探脑地往里窥视,目光所及就是一个普通的马车厢,里面除了坐垫靠枕什么也没有。
余一丁心头奇怪,那书生女子离开黑水镇时是和那名大汉一起步行,刚才进店之时除了背着一个小布包外手中什么也没有,现在大汉已死,为何她又驾着一架空马车来到峡关?况且若是疾风阁的人怎么不去疾风阁在峡关的分阁?反而要在峡关郡内的客栈投宿?
余一丁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这时他又抬眼望见几间客房内闪烁的烛光,心中仍是犹豫不决要不要再去窥探一下书生女子的房间,不过这要是被人抓住肯定要当作飞贼论处了,余一丁丢不起那人。
就这么犹豫着返回到客房,摸不清楚这女子的情况,余一丁实在是心头难安,进屋后看见柳翠并没有打坐修习,而是在那里摆弄着新得的骨剑,看见余一丁回来急忙问道,“大哥怎么样?探查出什么情况没有?”
余一丁摇头道,“马车里一切正常,现在就是不清楚那书生女子为何赶了一架空马车来峡关,我本想去探查一下她的房间,又担心被人发现当成飞贼了。”
柳翠嘿嘿一笑道,“大哥真笨,咋们手中不是还有几张凌道长的隐身符嘛。”
余一丁闻言犹如醍醐灌顶,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凌云子的隐身符可以持续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自己探查那名女子的房间了。
说干就干,余一丁赶紧取出一张隐身符,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涂在符纸上,再把符纸收在怀中,然后默念了几句口诀,柳翠眼瞧着余一丁的身形在眼前慢慢地变淡,到最后几近于无。
由于隐身持续的时间有限,余一丁在符纸起了作用后立刻出门,悄悄地潜行到书生女子房间的窗前,现在还是春寒料峭,夜晚时分的空气仍旧比较寒冷,女子房间的窗户也是关得严严实实,余一丁在窗户边上仔细倾听了一阵,屋内的女子似乎刚刚用完晚餐,正在将碗筷收拾了让小二拿走,不过她应该是将餐具端到门边直接交给小二,并没有留在桌上让小二进屋收拾。
而且听那女子与小二交谈,好像是在询问茅厕,余一丁知道客栈的茅厕是在后院,这间客房的窗户正对后院,他赶紧从另一边绕到女子客房门前,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小二肯定是收了餐具到前院后厨去了,那女子应该从另一边去了茅厕,余一丁大喜之下赶紧就想推开房门进去查看,可是令他无比郁闷的是门上居然挂着锁头,这女子出恭也将房门锁好看来是非常警觉。
余一丁不是飞贼也不会开锁,没办法只得从原路返回到窗根底下,正见着那女子从茅厕出来往房间走,在隐身符的作用下女子压根没有看见窗边的余一丁,趁着这个机会他急忙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将窗纸捅了一个小窟窿,小心地凑近了向房间内张望,摇曳的烛光下余一丁一眼瞧见客房一角的床铺上似乎有个人正蜷缩在那里,只不过那人全身被铺盖遮掩着看不太真切,余一丁正想细看时就听见女子开门锁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