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曰艾柳的小宫女已经被吓出了一身汗,浑身轻颤,面色惨白,额头紧紧的贴在冰凉刺骨的石板上。
她刚刚只是看见这位夫人貌若天仙没忍住轻笑几句,这已经算得上触犯夫人颜面了,按照宫规是要受杖刑。
脑海中浮现沾血的板子,甚至越发畏缩地颤了颤,眼眶刹那间涨得通红,却不敢泄露一丝泣音。
姜谨回过神,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眼面前的小宫女,见她怕得双眼含泪,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昨日才进宫,熟悉她脾性的人没几个,可这小宫女如今跪在她面前一副马上就会被赐死的作态,着实让她觉得可笑。
双眼含泪,面若桃花,身如蒲柳,身姿发育得也上好,一个小宫女却有着一双纤细柔嫩的手,这可不像是做宫女的样子。
像极了哪位闺阁小姐。
修长如玉的手指钳子住小宫女尖俏的下巴,对上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倒是个美人胚子。”
艾柳身体一颤,嘴唇发白,她的脸上如同有一条蛇在游动,她会不会嫉妒她长得好看就毁她容貌?
“嗤,小丫头,有上进心是好事,可不折手段却要不得,想拿我做筏子就该有被我发现的觉悟。”话音刚落,姜谨嫌恶的甩开手。
她总算是想起来为何她看着眼熟了。
她不就是那位艾家的小女儿,不知怎么和远在姜国的梅成君勾搭上害得原主连顿饭都吃不好。
而如今这位就跪在她眼前,只需要她想就能让她生不如死,甚至将命留在此地。
少女微微垂眸,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脚下的小宫女,“你与姜国是什么关系呢?或者说梅成君是你什么人?”
艾柳瞳孔放大,惊恐的抬头,她怎么会知道?
“算了,与我有何干。”
姜谨原本对欺辱原主的人没打算做什么动作,也生不出什么杀意来,可自己主动犯到她手里的人她可不打算放过。
抬眼看多多盛开的梅花好似也没这么喜欢了,真是扰了她一份兴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姜谨还未回到寝宫,梅林之事已被送到秦王案牍之上。
李全德知晓秦王如今有多看重夫人,不敢有丝毫隐瞒和添油加醋一一禀报。
过了半响,坐在案牍之后的君王才问道:“夫人受了风寒?”
李全德:……
嘴角一抽,头低得越发低了些,“是。”话音顿了下,“只是有些咳嗽,已令御膳房送了雪梨汤。”
“嗯,去把宫女艾柳带过来,孤要亲自问。”
“是。”
艾柳惊恐的跪在地上,面对上头仿佛要将她剔骨扒皮的视线浑身都在颤,面前这位是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是残忍嗜血的暴君。
“说吧。”
秦朝钰漫不经心的批改奏章,这事若不是牵扯到夫人他也不会过问,一个小宫女也敢在她面前卖弄。
艾柳抿了抿干涩的唇,含羞的盯着王君俊逸的脸,壮大胆量开口道:“艾柳不知,王上若是想问梅林之事,艾柳无法可说,奴婢只是爱慕王上,从未奢想与夫人争宠。”
李全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都没往自寻死路的小宫女身上瞥。
“哦,爱慕孤?就凭你也敢和孤的夫人比。”秦朝钰哼笑两声,显然是不满这位小宫女的话。
“算了,既然无法可说就去刑罚司呆着吧。”
艾柳脸色苍白,进了刑罚司她还有命可活?
“王上,王上饶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哭声扰的他眉心一皱,一直关注君王的李全德来忙唤人进来把人拖走。
艾柳心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她怎么都没想到见到君王的时刻竟然是她丧命之时。
“我招我招,求王上饶命。”见侍卫已经来至眼前,艾柳惊恐的向前爬几步,额头求饶。
“孤为什么要听。”高高在上的君王便这么俯视底下跪着求饶的小宫女,像是野兽般的想要将人吞噬殆尽,没有半点感情可言,“刑罚司撬出来的话远比你自己说得来的真诚。”
“……”
知晓王上不可能放过她和她的家人,顺从的被侍卫带走,面色青灰。
姜谨早就知道王城之内,秦王的耳目众多,无处不在,可听到艾家全家被压入天牢的消息心还是一惊,眼下距离事发不过短短的半天时间。
秦王,何其可怕。
姜谨折了几枝梅花拿在手中想要带回寝宫找个花瓶放起来,可没走多久,一顶黑色的龙辇顺着这条路过来,前前后后跟着十几个宫人与侍卫。
秦王?